边筱月叫了Richard几次,可他睡得正熟,根本没有睁眼的意思。
边筱月心里气着,是气Richard,也气崇渐知。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将崇渐知吵醒,听着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她只报了一个地址,说:“赶紧把你家特助给接回去。”
崇渐知眼睛都没睁开,边筱月直接将电话挂断。心里才终于舒坦了点,想着我们扯平了。
边筱月司机还在医院住院,车子就停在陈华老人家门口上坡的谷仓旁边。
崇渐知不能将Richard放在酒店不管,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强忍着睡意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偷偷进了聂筝的房间,两人抱着睡了一整夜,起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睡得正香。
他不忍心打扰,就将动作放的格外轻,轻手轻脚去洗手间洗漱完,又轻手轻脚穿戴好衣服。
准备出门时,聂筝竟然意外醒了。她稀里糊涂将眼罩从眼睛上扒拉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崇渐知,迷糊着说:“哥,去游乐场吗?”
崇渐知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对方是做梦呢。
没错,聂筝就是在做梦,梦里崇渐知答应带他去游乐场玩,两人约好天亮就去,聂筝迷迷糊糊醒过来,将梦当成了现实,将现实也当成了梦。
“坐过山车……”
崇渐知没有打破聂筝的梦,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他又转身折返回来,捧着聂筝热热的脸蛋,对着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就带你去。”
莫名其妙取消了承诺,崇渐知那一刻心里已经格外安定,他背着包出了门,留给聂筝的,是一抹高大而模糊的背影。
早晨八点钟,聂筝终于从睡梦中堪堪转醒。先是伸出胳膊朝床侧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蒙蒙亮时自己醒过来一阵的记忆徐徐袭来。聂筝揉着自己脑袋,只记得她哥说,要带她去游乐场。
可是为什么要带她去游乐场呢?聂筝将那梦也给忘了。
忽然,窗外刺耳的雷声劈下来,聂筝被震得一个激灵,光着脚跑到窗旁,发现外面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这时终于清醒过来,聂筝想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崇渐知接到了边筱月的电话,而崇渐知临走的时候也与自己说了去向。
昨晚Richard喝醉,被边筱月安置在了酒店,今天崇渐知就是过去接他。
想到这里,窗外雷声又轰隆隆不停。
这雷打得声音够响,打得她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右眼皮又莫名开始跳,总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出门为陈华老人准备早餐,墙上的电视机被调到北安市内频道,正在播新闻。
“据最新报道,今天天气条件恶劣,从陈家村往木山的盘山公路发生多处滑坡,事故造成六人受伤,一人重伤,其余五人轻伤。目前公路已被封锁——”
盘山公路发生多处滑坡……有人受伤?
聂筝心里咯噔一下,右眼开始猛得跳动,跳得她心里越来越慌。
满是面渍的手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聂筝四下环顾,是在找自己的手机。
手机没在厨房里,聂筝又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便给崇渐知打电话。
算算时间,崇渐知应该已经到了酒店见到了Richard。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崇渐知是不会不接电话的。
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崇渐知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聂筝又给Richard打电话,他也不接。
忙音阵阵,听得人心都揪到了一起。
这时新闻又开始报道,记者和摄像正在现场报道记录人员伤亡的情况。
镜头一闪而过,聂筝见到被抬在担架上的伤者垂下一只胳膊,竟带着与崇渐知同款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