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阁只能安慰自己,当初她扮成舞女是特意装扮过得,温软柔媚,光是气质都不一样。
如今换上男装,她每天都会将眉毛加粗,李毅只见过她一面,肯定认不出来。
宁雪阁彻底放下心来,她当初就该直接了结了李毅,省得他如今在诏狱受苦,魏祈君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
宁雪阁刚回到屋子,脱了外套倒头就要睡,一道轻微的声响惊醒了她,“谁!”
“属下阿枳,见过主子。”
“阿枳!”宁雪阁掀开锦被,连鞋都忘了穿,光脚跑到了阿枳面前。
眼前少女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色衣袍,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此刻正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宁雪阁。
阿枳生得英气十足,一张脸常年苍白,像是山巅之雪般冰冷。
只有在见到宁雪阁的时候,她才会笑,便如初雪消融,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宁雪阁也半跪在地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声音沉闷,“阿枳,我好想你啊,我们好久都没见过了……”
久到宁雪阁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阿枳不太适应宁雪阁的拥抱,但她还是伸出手环住她,“主子,地下凉,你连鞋都未穿,快回榻上去。”
宁雪阁憋回眼中的泪,乖乖站起身,却没有放开阿枳的手,“几年没见,你又变成这样了,唤我苏合。”
阿枳轻笑一声,“苏合。”
宁雪阁笑了,她把阿枳拉上床,窝在她怀中,像个小孩一样告状,“阿枳,你走之后,他们都欺负我,我受了好多委屈,可是都没人给我撑腰。”
阿枳揽着宁雪阁的胳膊,“谁这么大胆啊,竟然敢欺负我们京城小霸王。”
“你看!”宁雪阁举起包裹严实的双手,“我就是个花架子,他们哪个不能欺负我。”
阿枳皱眉,小心翼翼地捧着宁雪阁的双手,声音也仿佛含着冰碴,“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宁雪阁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也挺值的,废一双手,换个中郎将的官职,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阿枳抿唇,仍旧看着宁雪阁的手,语气懊恼地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离开,让你受苦了。”
宁雪阁摇头,“我吃好喝好,到处耀武扬威的,一点都不苦,倒是你,瘦了好些,在边疆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吧。”
她搂着阿枳的胳膊,“今晚你跟我一起谁,明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现在不是小时候,她只是个暗卫,没资格跟主子睡在一起。
可看着宁雪阁期盼的目光,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宁雪阁顿时振臂高呼,抱着她晃了晃,“我就知道阿枳最好了!”
她麻利地爬到最里面,从漆画飞鸟柜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整齐摆着一块块梨膏糖。“阿枳,你最喜欢吃的宋记梨膏糖,我常备着的,快尝尝!”
阿枳笑得温柔,“你不犯困啦?”
“见到阿枳,我什么烦恼困倦都烟消云散了,精神得很。”
宁雪阁瞪着眼睛,她将装梨膏糖的小盒子放在床上,转身又翻出几本书,当下很火的话本子。
阿枳虽然是个冷血杀手,但却很喜欢看言情话本,从她走后,市面上有名话本子原主都会收集起来,一册不落。
阿枳对原主来说,更像是姐姐,她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温柔,永远耐心,哪怕会受罚,也会为了哄她开心,跟着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