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入京的小径,不防被人挡住了视线,顿时心生不喜,蹙起眉尖道:“这位兄台,你挡着我了。”
“小兄弟,这是在等人?”大汉竟没想到书生的声音也这般温润,顿时心里痒了起来,不客气地拉开长凳坐在他右侧。
“是啊,等一个人。”
“别等了,她不会来了。”大汉嗤笑一声,竟伸手要去勾书生的下巴。
书生敏捷,抓起折扇打开了大汉的手。
大汉自觉失了颜面,登时大怒起来:“你敢打老子?”
“打了又如何?是你言语轻挑,我不过是轻轻打开你的手罢了,别脏了我的扇子。”书生微微扬起下巴,一双眼眸竟生出几许凌厉。
“不知死活!”见书生这般口齿伶俐,大汉也没了挑逗的心思,粗粝大掌便狠狠拍在茶桌上,将桌面生生拍出了个掌印。
书生显然被吓了一跳,单薄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见状,大汉心里顿时得意起来,文人都有些的傲气,只是屁用都没有,遇上自己这一双铁掌,不也一样萎了?
“知道怕了?那就给爷道歉,你要是让爷舒坦了,爷就放过你,否则……”
“你是哪家的马夫?胆敢自称爷了?”书生定了定心神,重新将视线对上大汉。
此人粗布麻衣,皮肤粗粝至极,想来便是市井间的贩夫走卒,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群,只是有几分力气,见自己落单一人,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书生从上到下打量了大汉一番,已在心中下了定论。
他只有一个人,尚且有几分赢面。想到此,书生摸了摸袖中的银针。
“你找死!”大汉显然被戳到了痛处,抬起碗粗的胳膊便要朝书生打来。
书生敏捷后仰,手往大汉脸上一挥,三条血迹顿时渗了出来。
“啊!”大汉捂着脸发出嚎叫,“臭小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银针罢了,无需担心,”书生殷红的唇瓣轻轻勾起,眼角带着不屑的嘲意。
“不过我这针上啐了些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奇毒,只是若不抓紧去看郎中,只怕这伤口会逐渐溃烂,届时便无脸见人了。”
“若是烂了脸,恐怕你的主子见了便心烦,不肯雇你做马夫了。”
那大汉听闻银针有毒,早已慌了心神,再没方才那嚣张的气焰,此刻整个人正如烂肉一般地瘫软在地。
“求求你救救我!”
“我的身上没带药材,这毒,随便哪个赤脚大夫也能解,趁着天还没黑尽,城内尚有医馆还开着。”
书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留给他,拾起折扇便离开了茶肆。
今日,玲儿是不会来了。
“沈大小姐还真是个妙人,方才独自面对那莽夫,你就不怕?”
刚刚近得城门,身后便响起戏谑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