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和谢旌大眼瞪小眼。
“你进门前就不能先敲个门吗?”青偃只好把扣子又扣了回去。他不是去跟县老爷寒暄,又去巡视军队驻扎情况了吗,回来得这么快?
“我进自己的房间敲什么门。”谢旌回得振振有词,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青偃。烛光下,她红衣如火,散着一头微卷的长发,越发衬得一张白皙的小脸眉目如画。
“这是我的房间。”青偃更正。
谢旌淡定地往桌子前一坐,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家的主人说了,这也是我的房间。”
青偃明白了,是把她跟谢旌当成夫妻,只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房间。
“那你休息吧,我再去找个房间。”他是老大,青偃很识时务。
谁知,她经过桌子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谢旌闷闷地问,大白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事挑得那么明了,她竟然一声都不吭。这太不正常了,反驳,或是认了,总得有一个吧?
青偃回:“说什么?”什么都等她睡醒了再说成不成,她眼皮子都要掉下来了,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啊。
谢旌气道:“傅青偃,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骂完之后,又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的心又软了下去,放轻了声音说道:“傅青偃,你不在的时候,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走哪哪都有你的影子,就连吃个饭,也都念着哪个是你喜欢吃的,哪个又是你不怎么喜欢的。”
他苦涩一笑:“你说,你要是真死了,我这日子怎么过下去?我要过多久才能忘得掉你,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知道我这人受不了苦,所以,为了我这日子过得舒心,我死也得把你留在身边。”
青偃还是看着他,没有作声,看得谢旌很是挫败,觉得自己跟个二愣子似的傻透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青偃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说完了?”
她颇有气势地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人呢,虽然土匪出身,可是很讲道理,也很有节操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老三他们,这么些年,我干过抢人来寨里做压寨相公的事没?”
谢旌觉得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不明白什么意思,便没吱声。
青偃微微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来:“谢督理,你很有勇气,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事我没强迫你吧?是你心甘情愿说的吧?那成,就这么着,你没娶,我也没嫁,凑活凑活过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敢去外面花擦擦,学你爸娶姨太太,我傅青偃也不是吃素的。”她手一转,小匕首插进了桌子里:“先把那些个女人咔擦了,再把你的腿打折了,让你一辈子再也勾搭不了女人。”
她将匕首拔了出来,笑道:“我说过,我讲道理的。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也可以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你再好好考虑下。”
没给谢旌开口的机会,她抓起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门外:“自己找个房间,仔细想想。我很累,我要睡觉。”
“砰——”她甩上门,然后插上了门栓,往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
谢旌站在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往台阶上一坐,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