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累了。
“你出去……我要睡觉……”青偃挣扎着从江浔的怀里挣脱。
江浔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青偃强睁着眼睛看他。
“好好好,你睡吧。”江浔投降了,只能先退了出去。
青偃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
江浔出屋后,见白元泰站在院子里。
大婶见此情况,抱着托盘赶紧走了。
江浔走到白元泰面前,冷声道:“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她。我要再晚一步,她是不是就死了?”
白元泰说:“她不会死的。我根本没动她一根汗毛——”
江浔毅然打断他:“那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她的药里下毒!”
白元泰垂着眼睛,回:“那不算毒,只是让她的腿没办法恢复罢了。这样不正好吗,没了腿,她哪里都去不了。”
江浔没有做声。
白元泰又道:“她早就发现药有问题,偷着不喝有段时间了,她已能下地走路。”
江浔吃惊地看着他:“她能走路了?!”
白元泰在心中叹息,傅青偃这样的女子,江浔根本压不住她的,他又何苦要强留着她?
“她的心眼多得很,留着她,迟早会惹出祸端。”如果说以前还是隐隐觉得不妥,昨晚那番对峙后,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杀意。
养虎为患,古人早有定论。
江浔说:“我跟了她四年,她的为人我清楚,是最重情义的。她现在只是生气,等日子久了,这股气下去了,她会心甘情愿跟我的。”
白元泰说不出话来。江浔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模一样,这番话,当初她也跟他说过。她说:“回舟只是多情,但我相信,只要我在他身边留得久了,他会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可正如江回舟在她死后没多久便遗忘了她,傅青偃也不可能心甘情愿跟江浔的。
他开始后悔,带江浔回来夺西北巡阅使的位子,是不是错了?
让江浔平平安安地活着,是不是更好?
*
青偃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然后把已经酸臭的自己洗干净。
江浔已经走了,她门口也没人守着了,意思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以在庄园里走动。
得知雄哥仍关在这里,她拜托大婶带路去看了他们。
雄哥几人蔫蔫的,但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饿,青偃便放下心来。
“安心在这里待着。”她看着雄哥,用眼神说出了下半句: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青偃又问大婶被白元泰打死的那个人埋到哪里了。大婶说这附近有一个坟地,应该是埋到那里了。
青偃恳求她:“我出不去,请你找到葬他的地方做个记号,再多买些纸钱来。”
大婶点头说成。
青偃转头问雄哥:“他叫什么名字?”
雄哥愣了愣,才回:“孙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