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青偃生气了,她没拿刀劈了他那全是看在他如今是两省督理的份上!
不过,她为什么会生气呢?
是——吃醋了?
想到这两个字,谢旌心肝儿都开始打颤了。
一定是的!以前在谢家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地上报纸,她可是从来对他笑眯眯地言听计从,谁让谢家是她的钱袋子呢?至于他,她可从未拿正眼看他——至少是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可现在,她生气了,因为他跟胡小姐的流言。以她的脑子,一听就知道这事是没影的,可她还是生气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她在乎他了!
再细品她说的那些话,酸不溜秋,跟喝了一大缸醋似的,一定是不满他和那什么胡小姐有染之事。她肯定认为,他和胡小姐即便不像流言说得那么乱七八糟,多少是有暧昧的,毕竟打仗多无聊啊,每天对着一群男的,肯定要找个红粉佳人排解寂寥的。
林副官愣愣地看着谢旌跟变脸似的,从怒不可遏,到陷入沉思,到小心翼翼,再到欣喜若狂,这什么情况啊!
还没回过味来,谢旌已经疾步出了房间。
只不过,他的一头热血在看到黑沉沉的天时,顿时退了大半。
她都睡了,他总不能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吧。她说得没错,这里到处都是人,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他和胡小姐没影的事都能被编排得天花乱坠,他和傅青偃是真有什么的,那得被说成什么样啊?他无所谓,可傅青偃不喜欢的,嘴长在别人脸上,他控制不了流言,要是说得很难堪,他也不乐意她受委屈。
林副官见谢旌呆呆站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搅他。
正犹豫间,谢旌却突然说:“林副官,睡觉去了。”
*
第二日中午,谢旌是被林副官叫醒的。
他用力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等神志回了大半才问:“今天有什么急事吗?”
林副官说:“顾师长、丁茂财和傅副官在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谢旌一听,赶紧下床洗漱。
林副官在一边问他:“要不要吃了饭再过去。”
谢旌刷着牙,含糊道:“不次。”
换好衣服,他特地照了下镜子,才匆匆赶过去。
顾怀、丁茂财和青偃见谢旌过来,纷纷站了起来,谢旌说:“坐坐坐,哪那么多规矩。”说着,看了眼林副官。
林副官当即反应过来,贴心地关门出去。
关门前,他特地又看了眼青偃。昨晚她跟人打了一架后,灰头土脸的,他只看了大概,但她的身手和反应的确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她和谢旌之间的默契。
胡小姐是个美人,但和这位傅副官相比,就没什么看头了。胡小姐就像一朵家养的娇花,美则美矣,却无灵魂;可这位傅副官就不同了,乍一看只觉英气逼人,若再细看,眉眼却生得极好,不是那种俗气的好看,是充满勃勃生命力的俏和美。
难怪了,他家眼高于顶的谢督理能对她青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