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柔一直在家,自然是清楚怎么一回事,还以为自己这个侄子是中举之后就要抛弃糟糠之妻,连忙指责了起来。
“人家雁兮那丫头辛辛苦苦的照顾我,你却要把别人休掉,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负心的男人!咳咳,咳咳……”
沈亦年听了这话,却是傻愣在了原地。
正巧这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雁兮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婶婶,这是我煮的银耳红枣蒸雪梨,治疗咳疾再合适不过,你快尝尝!”
看着雪白的银耳雪梨上头漂浮着两颗红枣,沈亦年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原来雁兮并没有离去,瞬间大喜过望,也没提和离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夜晚,沈亦年本就不是心里会憋着事情的人。
为了防止误会越来越深,他还是来到了雁兮的身边,向着还没有休息的她询问:“我听说白天你去科举处打听了宋越年这个人,他是谁?”
雁兮的眉头一皱,她其实早就想到了柳月儿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跟沈亦年讲,虽然不怕,却也没有想到说辞该如何赘述。
她总不能告诉沈亦年自己是为了看看自己该惩罚的渣男究竟是谁吧,虽然沈亦年也不是什么封建的人,但是雁兮还是觉得这些话跟谁说别人都会觉得她有病,所以才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了所以然。
“我还是不太方便告诉你,可你要相信,我没有移情别恋。”雁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罢,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
沈亦年却在这时释然了,他本来不准备继续追问,却听到了雁兮这样的解释,心头大喜,也就不愿意再继续追究下去。
很快就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沈亦年果然毫不意外的中了,这的确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心怀感恩的沈亦年还是带着雁兮去给臧璞道喜,也是为了表达感谢。
此时的臧璞正坐在桌前,手中提着毛笔,不知是在纸上写着什么。
因为是要静养,下人们都在外面候着,屋里也只有红姑在角落侍奉,所以是臧璞亲耳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才抬头,恰巧手中的东西也写完了。
臧璞放下笔,绕过桌子,向着并肩前来的沈亦年和雁兮走去。
沈亦年快步上前扶住了他,说道:“师父您身子本就不好,怎么还随意走动,也不叫人伺候,我快扶您进去吧。”
“中了?”臧璞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却笑着反问。
沈亦年笑着点头,“嗯,中了,解元。”
臧璞笑着拍了拍沈亦年的手臂:“中了就好,中了就好,我就说过你这孩子肯定没有问题。”
随后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径直向着桌子走去,沈亦年虽然疑惑,跟雁兮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只见老爷子拿起了他刚才题字的那张纸,面冲着二人,给他们看了个仔细:“读书人都有小字,亦年你年龄也差不多了,为师恐怕时日无多,知你中举已是满足,这是我思考了许久为你题的字,就当是送你的中举礼物。”
“师父。”沈亦年也清楚他说的没错,虽然他们都不是把心里的想法藏着掖着的人,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难免难受。
他本来是觉得臧璞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被本人这么一说之后,现在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臧璞却完全不在意,继续说道:“好了,也别纠结这个了,大喜的日子,快来看看喜不喜欢师父给你题的字吧。”
沈亦年也配合的看了一眼,笑着应和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跨越年岁,迈向终章。师父这是在祝愿我前路一帆风顺,自然再好不过。”
师徒二人聊的开心,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的雁兮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