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欠雁兮的,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良昏官,现在被雁兮逼得需要操心这么多事,心里有些不情愿。
“你快去呀!”雁兮对他蹙眉。
被她这么一说,他顿时心软了,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忙碌。
女人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反倒平静了,她决定坐下来,好好地等待结果。
时间走得比自己想象得要快,雁兮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昏暗中坐了多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顾裴带着几个下人走到她面前,斜睨了她一会儿,随即笑了。
“你倒是能忍,都坐在这里半天了,饿了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吃的端上来,色香味俱全,还散发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
“有结果了吗?”雁兮有些急迫地问。
男人挑眉,“如你所说,那尸体身上并没有骨折的迹象,的确不是你父亲。”
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雁兮只想长长地舒一口气,她苦笑一声,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雁归来失踪这么久,身上的玉佩却在一具无名浮尸的身上,那么这具尸体在生前一定见过自己的父亲,只要弄明白他的身份,或许她就能解开父亲失踪的谜底。
可寻找死者身份这件事,除了府衙,无人能做。
雁兮将目光又转向了顾裴,顾裴装作看不到,自顾自吃着东西。
“顾大人……”她声音软软,语气温和。
“你别这么看着我——”男人坚决不跟她对视。
他现在有经验了,只要跟她对视,自己就会心软,这个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反正他是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好官。
“你就忍心看着我为这件事到处奔波吗?好歹我也是你的朋友。”雁兮细声细气地说着,眼神里满是可怜兮兮的神情。
顾裴默不作声,伸出筷子就想夹住一粒花生米,盘子却被端走了。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你就当是帮我最后一个忙。”雁兮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恳切。
顾裴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照这样看来,你恐怕要欠我很多了,我帮了你可是不止一次呢。”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以后凌香楼的生意,我可以按照你想要的份额给你。”
可这份坦然跟痛快,却不是顾裴想要的,相反,她越是这么坦诚,他心里就越是憋闷。
他有些跟自己赌气地站起来,“罢了罢了,我就依了你,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实现,明日我就派人查找!”
雁兮松了一口气,有顾裴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再晚就不方便了。”男人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红血丝,神色有些不忍。
“那就麻烦顾大人了。”
回到雁家,天色已黑,雁兮什么都不想做,倒头就睡。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抹白衫的影子朝她靠近,她执着地想要找到对方,于是跟着他走了许久,直到走到一处浓雾前,他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