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思羽点点头,孙贵妃正要起身去叫人,项思羽却又叫住她。
孙贵妃莞尔:“陛下是担心皇后娘娘的情况吗?皇后娘娘目前还好,不过,还是要陛下快快恢复过来,去亲自把皇后娘娘接回来为好。”
他们如今是在金陵,距离定州可是有些距离。孙贵妃也的确是在担心凤颜玉的安危,但更多的是,希望项思羽能够清醒过来,反击江瑾贤,不要一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模样。
孙贵妃下去了,项思羽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父皇!”
凤柒柒穿着比春日辰光还绚丽的衣服蹦蹦跳跳地走进来,顿时就让苦闷的病房焕发出生机。
“你可算醒了!柒柒担心了好久,孙娘娘让儿臣偷偷来看过父皇几次,父皇都没有醒。柒柒好想跟父皇说话,但孙娘娘却说不要打扰父皇休息!”
凤柒柒的声音十分甜美,宛若山间新采下的蜂蜜,甜入心脾。
项思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摸了摸柒柒的头,微笑道:“是柒柒呀。”
“是的父皇!柒柒可想父皇了,一日不见父皇就难受的紧!”
凤柒柒一本正经地说着,捧起一个祈福香囊,上面绣着简单的花朵图案:“这个送给父皇,这是柒柒亲自绣的,希望父皇早日康复!”
项思羽含笑接过:“柒柒有心了。”
凤柒柒到底是个小孩子,绣工不可能精湛到哪里去,上面绣的花是有花的形状,但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
项思羽摸索着香囊的表面,看着兴致勃勃的凤柒柒,问道:“柒柒,你绣的是什么花啊?”
“是曼陀罗花哦!”
此话一出,项思羽摸香囊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凤柒柒,凤柒柒还是一脸期待的模样,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妥。
项思羽看着凤柒柒那和凤颜玉无比相似的脸庞,就好像一个缩小版的凤颜玉。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道:“柒柒为什么好端端地想绣这个花?”
“不好看吗?”凤柒柒略有些受伤的反问。
“没有。”项思羽的心咯噔了一下,不愿让凤柒柒伤心,便哄道,“很好看,所以多问一下。”
“父皇胡说八道!”凤柒柒娇嗔道,“明明我绣的时候,李嬷嬷在我旁边指导,还说我绣的四不像呢!还说我要不是送给陛下,根本就拿不出手呢!”
“整的父皇好像是个垃圾桶一样……”最后这句话是在凤柒柒口中小声地嘟囔着的,当然“垃圾桶”这个词,也是凤颜玉在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教的。
“没有。父皇很喜欢,只要是柒柒送的,父皇都喜欢。”
凤柒柒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项思羽又陪凤柒柒玩了一会儿,刚刚孙贵妃吩咐的伺候项思羽洗漱的人进来服侍。凤柒柒乖巧地候在一旁,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项思羽,竟然一点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项思羽突然就有些不敢看她了,她和自己如此亲近,却是江瑾贤的孩子,算起来,他是她的叔叔。
若是江瑾贤知道凤柒柒只认他做父皇,只亲近他,会有什么想法呢?
项思羽突然有个自私的想法。如今定州城已经被攻破,江瑾贤的下一步打算就是夺得邢州,而一旦夺得邢州,就等于攻入随国公的地界,那么懿文太子的军队将如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
而一旦邢州不能被攻破,那么江瑾贤和他之间,就会正式的形成两方割据的局面。
很有意思。
项思羽在被凤颜玉打晕之前,截获了江瑾贤派白执并韩牧易去找安定郡公的消息,这一次他决定,亲自修书一封送给安定郡公,搅一搅局。
——
在定州城又待了几日,凤颜玉发现江瑾贤并没有打算在定州久待的意思,也没有打算继续前进的意思。而是留了人看守定州,带着凉月往回走。
当然,也捎上了凤颜玉他们。
这段时间,凤颜玉在州府里过的倒还算自在,江瑾贤只是限制她出府的自由,在府里她倒是可以“任性妄为”,江瑾贤也很尊重她,倒是没提旁的事情。
这倒让凤颜玉很疑惑,但疑惑归疑惑,凤颜玉更头疼的事情,是凤京京迟迟没有醒。
因着凤京京一直没有醒的缘故,江瑾贤一直以为凤颜玉以为是他挟持了凤京京,凤颜玉乐得他误会,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