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缈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舅舅长得那么好看一个人,选衣服的品味能那么差?
女孩偷偷打量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自觉其神情异常冷淡平静,似乎是没有感受到此刻莫名沉寂的氛围。
但是她能说实话吗?不能。
否则被扔进臭水沟里的人,肯定是她。
杂志页轻轻翻动,秦缈只觉如坐针毡。
每每与秦知乐相处,她总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秦缈?”
——“舅舅好。”
——“呵。”男人的薄唇掀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目光将秦缈从头打量到尾,随后又一言不发地偏开了视线。
秦缈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很讨厌她。
“怎么?看上去你不喜欢这条裙子。”秦知乐的声音将秦缈从那段回忆中拉了出来。
她摆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缓声说道:“没有,就是觉得那条裙子跟其他都不太一样。”
秦缈自觉说的十分婉转,估计秦知乐也听不出来。
秦知乐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里的那本杂志又从头翻了一遍。
也不知道这杂志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让秦知乐能有闲情再去翻一遍。
“舅舅,晚上是哪家办的酒会?”有时秦缈也觉得无聊,每次来来去去需要见的,也只有那些人。但总归需要给主办方面子,到场走一圈还是需要的。
一般来说,即便是酒会,也都是来交际认人的,不会喝多少酒。
况且秦知乐在她旁边,也没有人敢让她喝酒。
至此,秦缈还是很乐意借着秦家的名号来转一圈,认识一些人的。
“不是。”秦知乐翻了一页杂志,“是一个拍卖会。晚上有件拍品,送你外公正合适。”秦知乐没说具体,大概是觉得即便说了,秦缈也是不知道的,就不愿多费唇舌。
提到“外公”,秦缈不由缄默了话头。
从她记事到现在,见外公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影响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过年回去,一大家子都坐在一块儿,秦知乐坐在老爷子旁边,笑容和煦,桌上推杯换盏,一片热闹。
可偏偏秦缈和母亲坐在角落,无人搭理。
秦缈瞧见过秦家过去的全家福,她的母亲秦知音和舅舅秦知乐就站在老爷子的一左一右,看上去其乐融融。而那一刻,他们一大家子的人似乎都忘记了秦知音也曾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
她那时应该刚上初中,瞧着同辈的人拿着大红包和新年礼物,自己一无所有,只能拽着母亲的衣角,无比惶恐地缩在沙发的角落,看着面前的小孩嬉戏玩闹,她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只要别人足够厌恶,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当时的秦缈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后来她们母女就很少回去了,直到秦知音离婚。
秦缈知道,她外公的冷漠是为了表达对自己女儿婚姻的不满。两个人的性格是如出一辙的强硬,不肯低头,以至于到现在,都是秦缈在充当这一根桥梁。
今天拍卖会的地点不是什么酒店,而是在某个公馆内。公馆的位置很偏,秦缈听都没听说过,但看着周围通往一条路的车的架势,秦缈觉得这次的主人翁来头不小。
等下车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秦缈眉头微蹙,默默揉了一下胃。
她一下午都在奔波,根本没时间吃饭。
秦知乐斜睨了她一眼,偏头对身侧的助理交代了两句。
“你跟陈一先去楼上的餐厅吃点东西,等到时间再来拍卖厅。”秦知乐整理了一下袖口,也没理会秦缈此刻的神情,阔步往前而去。
秦缈收起了一脸的惊讶,内心依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舅舅什么时候那么体贴了?
秦缈满心怀疑地跟着陈一往公馆里面走。
公馆门口停的什么车倒还是其次,但这车上下来的人,个个有头有脸,想找到一个生面孔都难。
要将这些权贵凑在一块儿,这主人翁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陈一,这公馆的主人什么来头?”秦缈偏头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