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马斯特穿过了第三个街口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右侧的一个巷口里传来叫骂声,他心头顿时咯噔一下,朝着那里立刻快步赶去。
而等他赶到那里时,发现是一名药商正在驱赶一名浑身脏污的老盲人。
“【维多利亚粗口】!!你这个老瞎子看看你给我的东西,什么两百个维镑,这就他妈的是一堆损毁的哥伦比亚银行支票。”
“十万一张……还挺咋呼人,但是全他妈被污泥给糊了,一文不值!早跟你说了换个地方乞讨,最近那一片地方到处都是手段下作的人!”
那名维多利亚药商拿着那些菲克替换的支票大声对那名老盲人大吼大叫。
“老爷……您行行好,我明天加倍给您……我孙女在等今天的药……最近她症状特别厉害,要是今晚断了药她会撑不住的!”
老盲人语气凄苦地哀求着,几乎双膝下跪在了他的门边。
“滚滚滚,真是晦气,老子是药商,不是慈善机构!你自己去先想办法把钱搞来,我也是要生活的,哪能把药白白给你!”
那名衣着华贵的药商一脸不耐烦地如同赶苍蝇一样将那名老盲人轰出门。
“求求您……求求您了……老爷……我要那支药救我孙女的命啊……”
老盲人仍然在药商的门外苦苦哀求。
“【维多利亚粗口】!!你孙女的命管我屁事!!你再在我这里大吵大嚷,我直接叫罗恩威亚的执法队过来抓你!”
那名药商的语气如同最森冷的寒铁一样冷硬无情。
“……”
马斯特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
他清晰地看见,这些已经损毁了的哥伦比亚的银行支票,正是菲克为了救自己搭上的十一张支票,每一个版号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菲克调换了这名老盲人的钱——甚至他知道这名老盲人接下来用钱的目的是为了买药救自己孙女的命。
“老先生……老先生……”
他轻轻唤着那名老盲人,语气充满了歉意和自责。
“啊!!先生……您……钱已经没有了……您想要的话……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因为失去了给自己孙女救命的那一百八十维镑,那名老盲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变得有些异常,语气疯癫地对马斯特说道。
“这是您的一百八十维镑……是……被一个小偷给窃去了……我刚刚从他那里拿了回来……”
马斯特将一百八十维镑原封不动地放在他的手掌中。
在暴雨之下的昏暗路灯的映照中,马斯特看着这名维多利亚的老盲人,其面孔和自己居然无比相象。
“这里还有一副手表……虽然不是什么名匠制作,但是用来充抵剩下的二十维镑凑个两百维镑,应该也绰绰有余。”
随后,马斯特将他的手表解下,和那一百八十维镑放在一起,老盲人接过这顶帽子,其重量几乎要压垮他衰朽不堪的脊梁。
“谢谢您……老先生……谢谢您……我的孙女有救了……”
老盲人几乎是感激到痛哭流涕,对着马斯特极其恳切地致谢。
“……”
接下来,马斯特在确认他从药商那边顺利地买到了今天给孙女的药之后,才稍微安下心来,一直目送到他进了家门才离去。
“……”
在返回车站,返回菲克的身边,在行进的路途中,马斯特一直沉默,一直思索。
在雷姆必拓,马斯特曾经也见过菲克拿那些卡特斯少年的人体器官贩卖赚钱,但是那些人的人品马斯特也略知一二。
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一样的存在,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但是眼前这名老盲人和自己素昧平生,冒着大雨沿街乞讨只为了两百维镑,那是他给自己孙女买药的钱,是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