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英到时,沈青萍抱着沈从兴的腿哭:“二哥哥,你可是我亲哥哥啊,父亲母亲去的早,我是一点光也没沾上,从小就是你和大姐姐把我带大的,你们就如同我父母一般,而今我日子过成了这副模样,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大邹氏坐在旁边,一副隐忍的样子,她的一子儿女也都快到了议亲的时候,两个女儿的嫁妆也还没着落,府里又欠了一堆债。
原以为身为官家禹州旧部,又高攀了两门亲事,即便这一段的日子难过一些,后面也很快就会好起来,不成想刘贵妃发了疯,新帝登基,和禹州隔了一层,沈从兴又得去罗兀城拼前途。
此去生死未卜,亲妹子一句关怀都没有,还来伸手要钱,大邹氏是忍了又忍才没把沈青萍赶出去,头一抬又看见了泪痕未干的沈从英,大邹氏只觉得眼前一黑,问话的声音都是颤的:“大姐姐怎么来了?”
沈从英放下帕子:“无事,回来看看。”
大邹氏奇怪她刚出月子就回娘家,还没带孩子,但此时是多事之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沈从英不说,她就不问。
沈青萍见自己的哭嚎不顶用,沈从兴只一味沉着脸不说话,刚爬起来准备放狠话,就看见了进来的沈从英:“大姐姐,你是听说了我的境遇,来给我撑腰的么?!”
沈从英一脸茫然:“你怎的了?”
沈青萍稳准狠的一把抱住了沈从英的大腿:“大姐姐,我好惨啊…”说着就又哭诉了自己在镇南候府的日子,“大姐姐,你就疼疼我吧,好歹姐夫不在,如今是你当家,不像我,婆母把持着中馈不放,只一味让我们往公中交钱,我连嫁妆都全部搭进去了,还说不够。”
沈从英木着一张脸:“怎么,你要去了我一半聘礼还不够?何况如今我已有了云哥儿,我手头的那点子东西,是要给他攒着做聘礼的,总不能日后他成亲,我这个做母亲的分文不出。”
听着这话,大邹氏不满的看向沈从兴,沈从兴惭愧的低下头。
大邹氏努力挂出一个笑来:“妹妹成亲有时日了,怎的肚子还没个动静?想来镇南候夫人也不只是为了要钱,或许,是急着抱孙子呢?”
这话一出,沈青萍白了脸,说话也吞吞吐吐:“我,我夫君他…”
大邹氏急着祸水东引:“妹夫他可是有什么隐疾?正巧大姐姐在,可帮忙引荐太医瞧瞧。”
沈青萍眼眶一红,不管不顾的哭出了声:“他说,说我行为粗鄙,貌若无盐,不堪为韩家妇,要我知礼守礼后,方才肯与我同房!”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大邹氏左右看了看,庆幸自己方才在沈青萍哭着要钱时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沈从兴气的直拍桌子:“荒谬!我们和韩家那是官家赐婚,又不是我们求着高攀,韩家有什么资格说我们配不上,他是质疑官家吗?!”
说着就要进宫告状,大邹氏死死地拉着他:“主君不可,不能让沈家女家教不严的名声传出去,珍珠玉珠可都还没议亲呢,求主君为她们留一条活路吧!”
沈从英也白着一张脸,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也没法在曹锦绣面前再抬起头。
沈从兴只能颓然的坐回椅子上:“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咽了这口气!”
大邹氏出主意:“可能寻顾候和顾候夫人为我们做个说客?他们二人是御前红人,身份贵重,行事又稳妥,有他们出面,想来镇南候府多少也会收敛些。”
沈从兴思量许久,点头同意,谁知沈青萍还不满足:“既然二哥哥同顾候关系如此要好,那可否同他们借些银钱,助我度过难关?”
沈从兴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怕忍不住落在沈青萍的脸上,大邹氏也无语的以手掩面,只剩沈从英还残存些许理智,咬牙切齿:“你可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