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背着药箱来了,宁王也跟着来了。
穆云峥瞧着这个十三弟,满脸都是毫不遮掩的嫌弃:“你堂堂十三皇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府,这是住在应神医家了?”
穆云泽甩着折扇:“那倒没有,只不过方才我正在软磨硬泡让小如如陪我去逛夜市,要不是你的暗卫来打搅,我和小如如此时应该正在夜市上看着花灯,吃着小吃,正在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呢。”
看着谢南书一身男装,露出腿伤,让应如是上药,穆云泽脸上露出笑意。
“六皇兄,你这样做,以后想亲热一下可就不方便了。”穆云泽指了指谢南书,调笑穆云峥道,“带他去军营,就不能再将人夜夜搂在身旁,你能忍住?”
穆云峥白了他一眼:“为何不能?他是本王的人。”
穆云泽一撇嘴:“在外人面前,你夜夜与男子同床共枕,你不怕父皇知道?你不想要那个位置了?”
穆云泽用扇子指了指天。
穆云峥斜眼看着他,没有答话。
穆云泽呵呵一笑:“六皇兄,你在我面前就不用隐瞒了吧,你们几个哥哥为了那个位置明里暗里,争得是头破血流的,小弟我都看在眼里呢。”
“哎,六皇兄,当年是怎么回事?”穆云泽一屁股倚在书案上,笑着看着穆云峥,“当年我们人人都以为父皇定会立你为太子,怎么最后却便宜了穆云铭?父皇究竟因为什么改了主意?”
穆云峥举起手中的毛笔,就冲穆云泽的屁股戳去。
穆云泽一下窜到了地上:“我这可是新进贡的蜀锦绸缎,六哥你这下手也太黑了!”
穆云峥将毛笔投进笔洗:“你是大奉十三皇子,现在还被封了宁王,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举止,让自己看起来好歹像个皇子?”
穆云泽笑得眉眼都快合到一起了:“我这是命好,生在了帝王家,但我可从来不觉得当个皇子有什么好的。凡事不能从心,做什么事都得提前看出三步远,最后却最多只能迈出一步来。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糟心,我可不想陷在这样的折磨之中。”
穆云峥看着他,没有接话。
穆云泽又转头去看应如是,话却是在对穆云峥说:“六皇兄,我这辈子,就想活得自在一些,不管你信与不信,那个位置我从没想过,这我和你说过的。我呀,就想美人美酒同在,有钱花有肉吃,别的,我不奢望,也不稀罕。”
穆云峥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应如是:“你抱得美人归了?”
“还没。”穆云泽仍在笑,看着应如是的目光透着温柔,“不过早晚的事,我看上的人,肯定跑不掉。这点,咱们哥俩还是挺像的。”
穆云峥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
“不过,六皇兄,小弟凭借多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技,奉劝你几句,”穆云泽看着应如是给谢南书包扎,特意对穆云峥意压低了声音,“你的人,可比我的小如如心思敏感细腻得多,你来硬的,能得到他的人,但他的心可就缩回到他用以自保的壳中去了,对这样的美人,你得攻心为上,将他化成绕指柔,让他离不开你才行。”
他冲着穆云峥嘿嘿一笑:“别怪小弟没提醒你,你可别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最后让那个姓唐的捷足先登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穆云峥皱起眉头看着他,“我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游手好闲,怎么消息却这样灵通?”
穆云泽一脸得意:“小弟是不想和你们这些兄长搅和到一起,去争上面那个位置,但自保的能力总得有吧,不然哪天被你们当了刀使,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云峥看着穆云泽,目光突然变得沉甸甸起来:“十三弟,你可愿助我?”
“六皇兄,你想让我助你?”穆云泽也看向穆云峥,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你,信我?”
“我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穆云峥亲手倒了杯茶,推向穆云泽,“你知我抱负,我知你所求,咱们双剑合璧,共赢如何?”
穆云泽看向那杯茶盏:“自古狡兔死,走狗烹,我若舍弃这么多年的明哲保身,加入你的阵营,那我下场会是如何?你又如何向我作保?”
穆云峥站起身,将那杯茶又向前推了推:“十三弟,你知我软助,而我能满足你之所求,咱们合作,是顺应天意。”
穆云泽笑着摇头:“六哥,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
“好。”穆云峥摘下拇指上的扳指,放在茶杯旁边。“十三弟,若你能助我成功登位,届时你若想继续留在皇宫,那我便许昭妃娘娘太后之位,许你一字并肩王,与我共立朝堂,若你想离开京城,那大奉国土,你任选一处作为封地,只要你活着,你的封地不纳税不上贡,由你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