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二十天,顾林莘日日都在练武场。
起初人们只是觉得他不过说说而已,没人会相信这个曾经的“恶霸”真的浪子回头了。
练武场内也在议论纷纷,直到看到了那日午时窜出来给他送餐食的红衣女子,看到了一向目中无人的顾林莘弯下腰,看到了他们面上比阳光还要耀目的笑容,好像这一切的奇怪,都有了可以为之解释的理由。
后来,有人大着胆子问及了他为何非要应下这场比武,他说:
“因为心中有了想保护的人,因为他要给那人一个家。”
那日的比武胜负早已没了悬念,顾林莘站在高高的比武台上,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大臣,给他道歉鞠躬,表示他们对顾林莘领兵出征再无非议,他这才收回了手中的红缨枪。
他看着太阳的方向,脑海中浮现的只有秦玉希的模样,他相信,他们的未来也会如这阳光般光明璀璨。
比武之后,顾林莘领了将军的名衔,开始为出征做准备,那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秦玉希也明白,所以也没有去打扰他。
出征前一夜,顾林莘又翻了秦玉希的窗户,将她带到了护城河边,紧紧地拥住了她。
她的手攀上顾林莘的脊背,只听顾林莘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等我回来。”
秦玉希用力地点头,她轻轻推开他,从怀中拿出自己亲手缝制的护身符交予他,道:
“这是我找大师开了光的,你一定要贴身收好。”
顾林莘接过,他看着上面精美的花纹,笑着说:“你这是让我睹物思人?”
秦玉希红着脸轻捶了他一下,顾林莘顺势握住她的手,轻柔的一吻落在女子的额头,定定地说道:“不睹物,也思人。”
“贫嘴。”秦玉希斥道,“愈发花言巧语了。”
“我见你,只有万千话语从心中涌上来,怎么能是花言巧语?”顾林莘笑着反问,他伸手揉了揉秦玉希的头,继续道,“明日一早我便要走,你不要来送,早春还是有些冷,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她点点头,又无端红了眼眶:“那你,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他用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道,“不许哭。”
秦玉希吸了吸鼻子,羽睫忽闪,轻轻刮蹭着他的手心。
顾林莘声音微黯,道:“你就在家中安心绣着你的嫁衣,等我回来便上门提亲,我看了,腊月二十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在那时成亲,可好?”
“好……”秦玉希话音刚落,便感觉嘴唇覆上了一片柔软温凉,只蜻蜓点水一般滑过又离去。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听顾林莘又道:“如此,便算是定下了,不可反悔。”
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热得如烙铁一般,带着她的脸也如夕阳散尽前的晚霞火红一片,她轻轻点头:“嗯,不会反悔的。”
秦玉希没看到,在她对面紧紧遮住她眼睛的顾林莘,面上比她还要殷红。
……
春末,顾林莘已经走了一月有余,秦玉希就在家中绣着她的火红嫁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回到了她曾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