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姐您瞧这芍药花和这上面的小兔子绣的活灵活现,和小姐很是相配呢。”华年笑着说道。
“烟轻雪腻丰容质,霞重霞香婀娜身。用芍药来比我还真的是谬赞了。”云一念笑着喃喃道,听得一旁华年一头雾水。
“小姐,我听不懂,我来帮小姐更衣吧。”
“嗯。”云一念点头。
屋外的顾宴瞧见兔羽正苦大仇深地帮着华年看着锅,一张小脸被烟熏的灰扑扑的,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怨愤地站起身:“将军。”
有些可怜,但更有些好笑。
“乔木有去看过吗?”顾宴轻咳一声忍住笑意,正色道。
“在那里头呢,不吃不喝,活有将自己饿死的打算。”兔羽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顾宴点点头:“继续看火吧。”
话罢顾宴大步走进寺庙角落里那个用土糊起来的小柴房里。
乔木手脚未被缚住,只坐在角落里,听见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面前是今早送进来的半个饼,分毫未动。
直到一双黑靴停在他面前,伸手将那个饼拿了起来,乔木才抬眼看去,他半眯着眼,有气无力地笑道:“顾宴?呵,你来做什么?”
顾宴没说话,乔木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我早知你是顾准的后辈,就该在你一进村就将你绞杀。”
他眼神怨毒地补充:“不对,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就该在你身上下蛊,将你活活折磨到肝肠寸断才好!”
“在我三四岁的时候穆三爷总来我家,那时我身体不好,得以痊愈都仰仗了三爷的医术高超。”顾宴淡淡道。
“呸!你不配提我师父!”乔木狠狠啐了一口。
顾宴不理他,继续说道:“蛊师一族发展壮大百余年,你可知为何会一夕覆灭?”
乔木神色微凝,没有回话。
“蛊师一族常以自己能掌控人心而沾沾自喜,开始胡作非为,其中以情蛊和人蛊最为恶毒,残害的人数不胜数,另穆三爷厌恶不已,他与我爷爷断交也正是因此。蛊师一族多行不义必遭天噬,皆湮灭于那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光中,人同秘籍一起消散殆尽。”
顾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火是穆三爷放的,他立誓此生行善不再碰蛊以此消解蛊师一族的怨念,弥补蛊师一族造下的冤孽,如今驾鹤西去乃是功德圆满。而你,自称是三爷唯一亲传弟子,却要用他最厌恶的东西来妄图复活他,他究其一生才让蛊虫消散于世间,而你却要它们再次来残害世间,如此桩桩件件算下来,你实在喊不得他那一声师父。”
顾宴将饼扔进他怀里,朗声道:“死了看似很简单,但你有颜面下去再见一见穆三爷吗?”
乔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在上面,他身子轻轻颤抖,没有再说话。
顾宴也不愿多在这逗留,转身走出了柴房,锁上门,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眸光及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