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文赶紧阻拦住,把情绪几近失控的夏晚晚拥入怀里,轻抚着怀中女人不断颤抖的背,沉声解释,“晚晚,你冷静一下,夏远山就算真会这么做也不会再这样的风口浪尖上,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挖坑跳么。”
可是夏晚晚却一直在摇着头,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母亲,就仿佛有千万把刀子正在凌迟她的心脏,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生清苦却未得善终,而那个背叛了家庭的男人如今倒是生活顺遂,这叫她怎能不恨?
红肿的双眼中迸射出极致的恨意,但夏晚晚很清楚,现在就算是夏远山在她眼前,只怕自己也没有力气拿起那把刀收割仇人的性命,她还太过稚嫩,这点远远比不过夏远山,当下能做的就是在暗处丰盈羽翼,等待能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刻。
此仇,并非她夏晚晚不报!压下心中的悲怒,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母亲尽早入土为安,夏晚晚从林凯文怀里挣扎出来,语气平静,“凯文,陪我回趟农村吧,母亲该下葬。”
林凯文自是答应,次日一大早就急急的来接夏晚晚,“还有东西没带吗?”
林凯文边往后备箱里塞着路上应急必备的东西,一边转头看向夏晚晚,那女人冷静的过火,倒像是有些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林凯文眉头皱起,担忧更甚。
农村的路上颠簸得很,想起妈妈生前晕车严重,夏晚晚紧了紧怀里的骨灰盒,“凯文,帮我暗中调查夏氏集团。”
声音沙哑,嗓子火辣辣的,发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利刃割了喉咙。
林凯文空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头,“查夏氏?你要干什么?”
林凯文大概知道夏晚晚的想法,只是他必须制止。
“呵,既然夏远山爱钱,那么抓出他的小辫子,让夏氏毁于一旦就是对他最狠的打击,”转头看向林凯文,夏晚晚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难道不是么?”
一旁的林凯文盯着前面全是坑洼的路面,逃避似得不去看夏晚晚,她泛青的眼眶中,那双眸子里的恨意,让她像极了枝淬了毒的玫瑰,妖艳又危险。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迷失在那双眸子里,忍不住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你别趟这趟混水了。”
林凯文没解释太多,她一个弱女子,以一己之力去与根基稳定的夏氏集团抗衡,无异于螳臂挡车,所以这件事,他只能劝说,给不了也不能给她任何帮助。
夏晚晚面露嘲讽,真是后悔去问他,果然看别人还是不如靠自己,别过头赌气般不再接话,两人一路无言,气氛低沉尴尬。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才停下车,在老家的墓地里选了块清幽的地方,处理了母亲的后事,没有兴师动众的设立灵堂,召集亲友,夏晚晚只立一块简碑,母亲一生都喜欢安静,如今,也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
深深看了一眼石碑上母亲笑意盈盈的照片,心中刺痛,强忍着泪水,滚烫的温度烧灼着眼球,即便再不舍也只能返回A市,她一定要让伤害过母亲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夏晚晚闭目假寐,在心里盘算着谁能够有这个实力帮她调查夏氏集团,公司被钻了财务的空子的实例比比皆是,只是打点小算盘就能多一笔灰色收入,即便是管理层也是难免有动心的人。
更何况像夏远山这样贪恋钱财的人,胃口更不会小,只是夏远山胆小谨慎,调查起来怕不是那么容易,夏氏集团又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抗衡的,谁能帮她呢?夏晚晚在脑海里把熟悉的人一个个排除。
对了,欧阳简森?以他在黑白两道的势力,想要调查夏氏集团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了欧阳简森,夏晚晚放下心来,紧绷了一整晚的精神在松懈之后才感受到一阵阵睡意,夏晚晚靠在背椅上沉沉地睡过去。
林凯文猜到她可能是一夜未眠,此时见她睡的安稳,有意的把车速放慢,短短两天就经历了这样的人生起伏跌宕,承受的这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体会过的,看着夏晚晚苍白的俏脸,薄唇倔强的紧抿着,平时那双随着笑意会弯出可爱弧度的秀眉正微微蹙起。
不知为何,林凯文竟有些觉得胸腔发闷,心脏隐隐作痛的,想抚平她的眉,却也知道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治标不治本,解决她的忧愁根源才行。
夏晚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母亲正对她哭诉着多年来的酸楚,母女俩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