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遇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听到流贼的‘历史责任’。
张极离开后,他与吴自勉有点疑惑,尤其是吴自勉。
“刘大人,一千人驱赶几万人,有点不靠谱吧?”
“若是今日的那些流贼,一千人驱赶二十万也不是问题。”
“明显不是啊,宁夏、固原镇边军和延绥、甘肃散兵加入,一千人顶多驱使一万流贼,若他们据城而守,岂非大祸事?”
“大祸事?什么叫大祸事?天下藩王和富户占据九成以上土地,流贼对他们来说才是大祸事,对摄政公来说是功臣,对大明也是功臣。”
吴自勉吞口唾沫,“养寇自重到如此地步,末将没有认为摄政公不对,但怕他无法收场,若流贼与江南富户合作呢?”
刘应遇扭头打量他一眼,“吴总兵,你好聪明啊。”
吴自勉讪讪一笑,“大人是江南人嘛,末将自然想到江南。”
刘应遇抬头看一眼星星闪烁的天空,叹气一声,“是啊,天下一盘棋,陕西是棋子,对攻的是为富不仁的富户和宗室蛀虫,衍圣公回京了,读书人吵不起来,摄政公已天下无敌,无论是军事还是人心,他自然要彻底换一遍土壤。我等有幸参与,应该高兴。”
吴自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刘大人,这么大的计划,咱们这四千人是不是惨了点?”
“糊涂,咱们的兵马会越来越多,但不是朝廷的兵马,是我们自训的兵马,陕西和西北四镇,不缺的就是义士。”
吴自勉眼神发亮,连连点头,嘿嘿发笑,“末将只要一万兵马,就可以做朝廷伯爵。”
刘应遇撇撇嘴,没有破坏他的美梦,闭目养神片刻,又猛的睁眼,“刚才张极说伍林?那反过来就是林伍,摄政公排行老四,还有堂弟?”
吴自勉瞠目结舌,“怎么可能,也就是一个随意匪号吧。”
刘应遇怔怔点头,明天问问张极不就行了,裹裹羊皮,闭目入睡。
轰~
轰轰~
啾啾啾~
战马仰天嘶吼,刘应遇猛得弹起来,发现士兵们跟他都一样,茫然的看着小溪边乱叫的战马。
什么声音?打雷了?
刘应遇甩甩头,昨天运动过于剧烈,身体还是受不了,睡懵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内心大骂吴自勉没有叫他。
扫了一眼山谷里面,顿时大惊失色,千余骑兵不见了他都没发觉,只剩下他的二百骑亲卫。
“来人,马上去西边看看发生了什么,吴自勉呢?”
刘应遇大叫一声,有五十骑准备西出查探,却见吴自勉起码带着三个人回来了。
“刘…刘大人,张当家寅时就出发了,说今天会很累,特意吩咐不得打扰大人和兄弟们,流贼比我们更早,大概亥时扔下安化王城的老弱,只有一万多青壮直奔府城,他们…攻占了府城。”
刘应遇脸色难看,一挥手叫二百骑去看看,对吴自勉大吼,“让兄弟们吃顿饭,马上跟上来,不要跑光体力,午后到府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