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进来时,根本没人注意。
他的人影缓缓走向袁宇,阴影遮挡在袁宇的脸上,遮住光线,袁宇才张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线。
“哥,怎么今日突然造访?”
袁宇挥退身后揉捏肩膀的手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拍着小腿上的灰尘,镇定自若地开口。
迟姗姗向前走了几步,将一张委托书拍在袁宇的书桌上。
白纸上的黑字密密麻麻,灼得袁宇眼睛痛,他揉着眼睛,扫视两眼,登时明白顾轻舟来的含义。
袁宇倚在桌边,玩世不恭地把那张纸扔在垃圾娄里,“你们要解剖的人是我警察局的人,哪怕姜超的老婆让你们来调查姜超的死因,也应该由警察局来调查,轮不上你们。”
说着,他又捡起垃圾篓里的那张委托书,塞进顾轻舟的怀里,“带着你们的委托书,回去吧。”
顾轻舟的怒意迸发而起,精神紧绷,伸手夺过袁宇手里的那张委托书,阴沉着脸拎起他的衣领,怒火一时间冲昏他的大脑。
“我忍你很久了,袁宇。”
袁宇冷笑,把脑袋贴到顾轻舟面前:“可以,顾轻舟,你照着这打,最好今天就把我打死,把我所有待你不公的事一下发泄出来,你错过这次,我怕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袁宇眼眸中的阴鸷,直勾勾地盯着顾轻舟,仍在不断地激怒着顾轻舟。
顾轻舟怒意翻涌之下,眼前的景象黑一片白一片,直想拿拳头暴打袁宇的脑袋,以解心头之恨,但心底有一丝理智在告诉自己冷静。
他和袁宇的事不是暴力能够解决的问题。
上次打架,等来的结果并不是袁宇彻底吃瘪,对他爹的缄口不言,而是袁宇让整个上海城重新记起他爹的丰功伟绩,甚至让上海城所有的人一遍遍谩骂他爹。
这就是袁宇的报复方式。
顾轻舟松开手,重新整理过袁宇的衣领。
没有等来一顿架,袁宇的脸上十分诧异。
他眼看着顾轻舟整理好他的衣领,重新把褶皱的委托书放在他的桌上,丢下一句话,径直带着申哲走进法医室。
顾轻舟嗓音清冷,略显凉意与疏离。
“程序我已经给你了,接不接着是你的事,委托人既然把案子交给我,案子我是要查的,人我也要解剖,由不得你袁宇说不。”
袁宇狠狠咬牙,一把拉住顾轻舟的衣角,挡住他的动作。
还没等他说话,顾轻舟挑衅一笑:“怎么,你要打我?如果不想让我查姜超的案子,你可以亲自去找曹叔,他觉得我的程序不符合规定,我自然会走。”
袁宇被顾轻舟的话惹得脸色铁青,猛踹几脚桌子,目送着顾轻舟推开他,带人走进法医室。
办公厅外,曹岩刚从市局开完会,缓步走进办公厅。
袁宇的眉眼间闪过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