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一抬手稳健地接住那物件,便辨清那是什么东西。
申哲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又是一只手电筒,质地和重量如出一辙。
“我查过了,以铝为基的合金工艺,上海城现在根本没人能做出来,所以这三只手电筒,没人能够仿造。”申哲不疾不徐地说着。
迟姗姗诧异:“你是在哪找到的?”
顾轻舟侧着头,结合申哲前面说的话,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霎时间明白申哲的胭脂水粉味到底是为什么熟悉了。
“在大上海夜总会?”没等申哲开口,顾轻舟就已经抢过了话,率先回答。
那浓郁又熟悉的胭脂味正是总在袁宇身上出现的味道。
申哲似乎一开始并没有想说自己在哪拿回来的第二只手电筒,听到顾轻舟说完,脸霎时间变得滚烫,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不过十九岁,还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还是为了跟踪袁宇的踪迹,谁知道多去了几次,还真的有发现,但这件事申哲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申哲涨红着脸,低声嗫嚅道。
顾轻舟没有说话,目光瞥向申哲搭在一边的衣服,申哲顿时明了,涨红着脸连忙解释:“我可除了去查案什么都没做啊!”
“还有喝酒,去那样的地方不喝酒,怎么查案啊?”随即他又自我否认道。
迟姗姗露出晦暗不明的笑容,隐隐看向申哲,抿唇轻笑,笑的意有所指,申哲本就单薄的脸蛋变得通红,垂着头,脸红到了耳根。
顾轻舟和迟姗姗还是第一次见到申哲有这样的反应,心中只觉煞是好玩。
申哲十分不爽,急忙调转话题,声音略微拔高一些:“这只手电筒是我打晕了冷睿达的是手下拿到的,由此可见,基本上可以确定,袁宇和龙武帮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能够把特制的手电筒发给他。”
“哦对,在孙鹤铭案调查中就想攻击你们的人就是龙武帮的黑帮,我猜测或许也和袁宇有关系。”申哲低声补充。
顾轻舟神色微凛,顿时哑然失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袁宇这样的人,早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谋划想要杀了他,甚至那一次,还是迟姗姗救了他。
得知关于手电筒的线索后,顾轻舟带着迟姗姗离开法医室,把人安排到那间曹岩为他准备的休息室后,顾轻舟自顾自转身去了审讯室。
他十分想和袁宇见上一面,心里有成千上万个疑问,想要亲自问问袁宇。
周队长的手下带着他来到审讯室,坐在椅子上,袁宇还未到来,刚被另一个警察押送着送到审讯室里,袁宇见到审讯的人是顾轻舟和另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顿时傲慢地睨他一眼,目中无人般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手铐还在光线下闪着银色的光芒,像极了今日在病房里他耍着花样的匕首。
“你为什么想要杀我?”顾轻舟冷声问他。
袁宇唇角勾勒着笑容,轻蔑的笑着,却没有说话,笑声却越来越放肆。
那个模样仿佛被抓住审讯的人并非是他,像顾轻舟才是囚徒。
顾轻舟早就做好了他不说的准备,如果继续逼问,或许还是会得到那个几个月前的答案。
那个时候的袁宇还是上海警察局里威风凛凛的队长,他噙着笑意,居高临下似的望着他。
他说,讨厌与他作攀比,厌恶他高高在上的模样。他说,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他的竞争对象。
但事到如今,顾轻舟坐在这间审讯室内,看着对面散漫地倚在审讯椅上笑得张扬放肆的袁宇,他一个字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