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水底的东西充满疑惑,在水面吸收了一口氧气,猛地冲进水底,腰背处的阴冷阵阵,随着游动的动作时不时杀痛不已。
她伸手摸到的只是一手鲜血,还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只因身处水中,于事无补,只能由着它流血。
她猛地朝水底游去,刚沉入水底,眼眸瞬间一亮。
那不是顾轻舟的药瓶是什么,那漆黑的水底躺着顾轻舟的药瓶,上面是看不清楚的洋文,红色的印记在黑乎乎的水底看的十分清楚。
水底的白色药片,应该就是药瓶里的药,它们沉在水底,似乎脏的不成样子,和灰尘混杂在一起。
但是这些药片没有因水而融化,似乎时间过得并不久。
迟姗姗不想细想这些药片能不能吃,只知道顾轻舟的情况只能吃药缓解,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药,自然要立即服药,也不管了顾轻舟的洁癖了。
毕竟顾轻舟还在晕迷,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也不重要。
身后拳头大的血洞在耗费着她的力气,潜下水底的力气是凭着她一股脑的勇劲,如今向上游就显得甚为费力,歇了三次才游到顾轻舟身边,已经是一身冷汗了,但是由于在水里的缘故,水中的寒意仿佛一根根针,扎入她的骨缝里一般。
尤其是那血洞,像是被针狠狠刺过腰椎,疼的她不得不紧咬唇瓣,停住身体,歇了片刻。
她颤抖着手,敲敲顾轻舟的后背,猛地敲了几下,他的胸膛震颤着,吐出几口浊水,反复几次,水吐的差不多,但是人仍旧是不太清醒,身体的颤栗不止,已经到了浑身痉挛的架势。
她不敢多想,连忙张开手心,把药片一一塞进顾轻舟舌下,强渡下一口水,将药片塞进他的喉咙里。
冷意越来越重,迟姗姗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气力耗尽还是血液的流失,抑或是头顶的冷风吹过,她强撑着意识,勉强扶着顾轻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他的情形比方才稍好了一些,但也有限。
顾轻舟服下了药,却迟迟不见转醒,反而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他却没有发烧的样子,身上冷的不像个活人,颤抖着身体,不停说着胡话,一会在念叨着顾鸾,一会又支支吾吾地分辨不清。
他只能靠迟姗姗,迟姗姗也只能靠他,他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如果不是顾轻舟的身体情况,或许以她的状况应该已经在水里昏迷了,更别提现在了,她身体的关节被冻得发木,皮肤褶皱的不像是自己的。
她抬头望向天际,不知何时,头顶上的小窗口隐隐越上了一道细微的光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到了白天。
水牢的情况却和天气无甚关系,清晨的水温更加凉,水位上升了几厘米,她扯着顾轻舟的身影,即将撞上头顶的金属囚笼。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还会有这么一天,能在水牢里度过……
究竟还有没有人能够救她和顾轻舟一命呢。
她有些后悔没有把黑市的事告诉更多的人,至少不是只告诉一个不靠谱的周队长,相互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