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顾轻舟缓缓吐言,“在童夫人的案子没有告破之前,你的身体恢复情况尤为重要,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为案件的侦破提供线索,才能为你夫人伸冤。”
本以为的安慰在顾轻舟嘴里十分理智,他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眉眼间没有任何情绪显露,顾轻舟眼中像是一汪平静的泉水,又深邃的望不见底。
迟姗姗扭头拍拍他,并不赞同顾轻舟这样的安慰手法。
沉浸在悲痛中的童正平微微抬起眸子,睫毛的阴影洒下,加重了他脸上的疲惫感,“她怎么样了……”
迟姗姗这才想起,童正平听到贾曼妮被人杀害的事便心脏病严重发作,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随后的几天内昏睡不醒,也无人敢提及贾曼妮的事,直至今日,他们走进这间病房,揭开了童正平的伤口……
她垂下眼帘,心中踌躇不已,担心着童正平的身体情况。
“你想知道?”顾轻舟蹙眉,反问一句,“你的身体情况……”
童正平摇摇头。
顾轻舟知道他在示意自己没事,将尸检报告上所写的部分内容告知他,隐藏了一半,另一个隐藏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不能泄露。
他听到后,眼眸瞬间放大,泪水盈满眼眶,从眼眶中涌上:“我应该陪着她的,或许我不应该办这场宴会,是我,是我间接害了她……”
童正平胸口滞闷,他的手掌攥成拳愤恨的砸在胸口处,发出沉闷的响动。
迟姗姗连忙上前制止他,他猛砸两下胸口,心脏猛烈震动,连同他的脸色都白了几分,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的情绪稍好一些。
顾轻舟叹息,“你和贾曼妮有什么仇人?初步怀疑童夫人是被人谋杀的,现场没有发现遗书,身上的伤痕也能证明不是自己造成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对童正平言明,比如贾曼妮死前被人割花脸蛋,鲜血淋漓的分辨不清模样,还有被侵害……要不是申哲借助相片,对比了贾曼妮的头骨和血液,顾轻舟都要怀疑死的人是否是贾曼妮。
童正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骇之色,浑身毛孔张开,汗毛立起,向后瑟缩了一下,眼眶红了红。
“我和曼妮都是生意人,有仇人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很多人都看着眼红,杀人是不是真的至于啊。”
顾轻舟对他摇摇头,向迟姗姗示意将童正平的话记下来。
迟姗姗先是翻看一遍手包,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张纸,只得歉意一笑去护士站要了纸笔。
因为不是替警察办案,录入的信息不用交给袁宇,顾轻舟和迟姗姗状态稍微放松一些,只是单纯地听着童正平的对话,始终没想着去落笔,这下要记下仇人,倒是打了迟姗姗这个大马虎一个措手不及。
她气喘吁吁地回来后,攥着纸笔跌坐在沙发上,听着童正平一一把仇人细数出来。
看着落在笔下的数十个名字,在整张纸上罗列下来,迟姗姗一个头两个大。
许久后,童正平停下报仇人名字的环节,提唇苦笑:“我的商行有时会进一些曼妮家的茶叶来卖,曼妮又是个对做生意很负责任的人,很少和那些缺斤少两的商人合作,得罪的人便也不少……而他们,都在我的宴会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