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充满疑惑,扫视过顾轻舟的身量。
他翘起唇角,冷冽地轻笑:“我为什么要交给你?”
“你又不是警察,你能勉强算是个私家侦探,一没有接到童正平的委托,二没有上级的批文和指示,这涉及案件的隐私和机密,你觉得我为什么给你?”
他“私家侦探”的字眼说得很用力,话语里还充斥着对顾轻舟的讽刺。
顾轻舟不急不恼,拉过身侧无人用的椅子,坐在袁宇桌旁,平铺直叙坦白道,“我方才去找曹叔叔,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听罢,袁宇的眉头紧紧皱起,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
“顾轻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宇怒吼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厅,忙碌的众人纷纷侧目观看。
由于顾轻舟和迟姗姗的出现,办公厅已然陷入了沉静,只有沙沙翻过书页的声音,还有写字声音,夹杂着和电话低声交谈的声音。
袁宇吼叫声倏一发出,那警察连忙捂住电话,防止电话那头的记者听见。
他震慑住办公厅里的众人,反倒没有影响到顾轻舟,仿佛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顾轻舟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与害怕,甚至没有恼怒。
迟姗姗反观袁宇,他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火花,有火焰在里面来回摇曳,似乎要将顾轻舟生吞活剥般。
袁宇额角青筋乱跳,盛怒之下粗喘着气息,伸手攥住顾轻舟的衣领,将顾轻舟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歇斯底里地怒吼。
“顾轻舟,我从小到大任何事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现在我是个警察,身为队长办案你也要压我一头?你不过就是在国外读了六年书,回来以后依然一事无成,破了两个案子就觉得自己无愧天地了?你别忘了,你是个贪赃枉法的局长的儿子!”
迟姗姗想要出手,已然来不及了。
袁宇的怒火突如其来,像是一个精神病,上次看到这样的人还是在简山身上,那个平白无故杀死很多女人的心理变态凶手身上。
顾轻舟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淡蓝色的衬衫搭配着一个黑色外套,领带打得十分整齐,如今却成为袁宇揪住他脖领的工具。
迟姗姗想要出手,却被顾轻舟的眼神一眼劝住。
顾轻舟的脸因缺氧而微微泛红,眸光中却没有任何怒意翻涌可言,他没有说话,只是定睛望着袁宇。
袁宇在他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波澜,像是和一个布偶娃娃对骂一般。
良久,顾轻舟的手轻轻抚上袁宇的手,一点点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你真的很幼稚,袁宇。”
接触到顾轻舟的肌肤,袁宇的身体犹如过电般颤了颤,松开顾轻舟的脖领,把人重新扔在椅子上。
顾轻舟拉扯着脖颈处的领带,微微蹙眉,他的手背上还留有袁宇的余温。
袁宇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上,滚烫恶心,隐约还能嗅到他身上经年累积的药味,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味,令顾轻舟十分不适。
顾轻舟站起身来,扯着浑身上下的褶皱,吐出一口浊气。
“袁宇,你愿意让在场所有人看热闹,我不介意,但是我预估明天报社的头版头条应该非你莫属,标题我都大概猜到了,警局队长无能暴怒,向无辜群众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