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对解毅的话深信不疑。
解毅写下高鹏举的遗书,顾轻舟把前后三张纸放到一起,在鉴定台上给申哲和迟姗姗看。
“怎么会……”迟姗姗看了看解毅右手写完的那封信,和高鹏举的遗书相互对比,不由慨叹着倒吸凉气。
两封信只有细微的区别,寥寥几个字在写下的时候形体不太相同。
“这个鹤字就和这张的鹤字不同,”顾轻舟伸手指指解毅右手写下的遗书,又指指在高鹏举身边发现的代写遗书,“还有这个,死字,解毅写字本来就偏向于草书,这两个字在解毅的笔下都是略带潦草比较清晰的部分,在高鹏举的遗书里,这两个显得有些刻意写的潦草,更像是有别人在模仿解毅的字……”
解毅叹着气,坐在沙发上,不疾不徐道。
“鹤字和死字是因为我经常临摹一些大家的字体,所以受到了影响,一直也没能改过来,没想到关键时候却救了我一命,我是个有文化的大学生,我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顾轻舟仔细审视着三张遗书,看了片刻后就整理在一起,重新递还给申哲,保存起来。
他坐在解毅身侧,为解毅的杯子倒满水,淡淡问:“你对高鹏举的事了解多少?和高鹏举心有芥蒂的人,又能拿到你笔迹的人,你有人选吗?”
解毅抿唇摇头,良久也没想出是谁。
“我本来不想帮高鹏举代笔的,他是用我的诗来骗人的,”解毅埋怨着,摩挲着水杯的手停顿片刻,“如果不是他用钱来威胁我,我一定不会帮他骗人。”
迟姗姗心有不平:“他威胁你?”
“我家本来就并不宽裕,高鹏举还经常带着手下来堵我,希望我能交上保护费,我不敢反抗,只能把钱都交上去,如果我不给他们钱,就要挨揍,可是最近我爹病了……”解毅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凄惨的苦笑。
迟姗姗跟着扼腕长叹。
解毅面色阴沉,就着杯子喝下两口水,似乎是热水的作用,他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声线也温和了一些。
“高鹏举和我说,如果我帮他写情诗,可以让手下不再揪着我不放,甚至还能给我一笔钱。”
顾轻舟向迟姗姗招手,从她的手包里掏出那张人像侧写。
“见过这个人吗?”
顾轻舟打开画像,放到解毅眼前,让解毅看看。
解毅眉头微耸,摇摇头:“他和我说过他要写给德记商行的三小姐,说过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猜想是德记商行势力比较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吧,所以这张画像里的人我从未见过,高鹏举每次只单独来找我。”
“我们大致了解了,有其他问题再找你。”顾轻舟收起那张画像,对解毅说道。
解毅会意,离开的时候比来时更加快活,似是解决了什么心腹大患,逃也似的,没用任何人送,一溜烟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法医室内终于又恢复了昔日相对的三个人,申哲对他的画像侧写满心好奇,又把画像拿给申哲看,看得他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