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从小弟手里接过一瓶酒,喝下两口,液体滑过他的喉咙,一部分酒水淌出瓶子,流进他古铜色的手心。
咽下七八口酒,他畅快地呼出一口气,递给顾轻舟。
顾轻舟避开那个酒瓶,蹙眉问:“德记商行三小姐?”
阿虎不疾不缓地咂巴着嘴,伸出那只被酒水沾过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拍在顾轻舟的肩膀上,即将触碰到他肩膀时,又被他避开。
阿虎蹭干手心里的酒,嘿嘿一笑:“顾先生不知道也正常,德记商行的三小姐也和你一样,是从国外回来的,还是朱光德朱老板的私生女,你别看高疯子有妻有子,他跟在鸿哥身边占便宜的事他没少干,最喜欢的就是美女,阅女无数,但是看到德记商行的三小姐还是心生欢喜了。这个三小姐啊,那是肤白貌美,年纪又小他妻子那么多岁,我也见之心动啊。”
他说到这里,嘴角流淌下一些口水,被他生硬地吸了回去,咂巴着嘴,在阳光之下双眼微眯,唇角放肆地勾起笑容,像是正在回味三小姐的容貌。
顾轻舟见他这幅好色之心,心生反感,用皮鞋轻轻踢了一脚阿虎的腿部关节处。
那人睁开眼眸,冷睨他一眼继续道。
“听说朱光德的妻子是个外国人,好像是法国人,三小姐是个混血,长得漂亮,身材好看,一直深受西方礼仪的教导,没见过什么中国人,但在国外时就偏爱中国文学,这下回到中国,陪朱光德出席宴会,这不就让高疯子撞上了吗?”
阿虎说完,自说自话地连连咋舌:“他死了不会是朱光德知道了他在追求自己的女儿吧?”
“继续说正题,猜测的事不归你管。”顾轻舟也不听他胡言乱语,打断道。
“高疯子就看对眼了,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高疯子知道三小姐喜欢中国文化,非要让兄弟几个跟他一起扮演文化人,找人代替他给三小姐写信求垂青,谁知道这小子有一天撞了大运,写的情诗还真的被三小姐赏识了……”
阿虎说得连连摇头。
“代笔是谁?”顾轻舟听他废话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连连打断他。
阿虎懊恼地摇摇头,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讲到这了,你听不听?”
顾轻舟也不知道阿虎一个黑帮人士,怎么就热衷于讲故事,听得心头烦忧,又只得让阿虎继续。
阿虎又灌下几口酒。
“高疯子特意爱炫耀,他在酒桌上和我们说,三小姐和他幽会过几回,也对他青睐不已,说三小姐以为是他是个才子,”阿虎朗声大笑两声,又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三小姐就是没见过世面,拿他当宝贝了,穿的破破烂烂的,三小姐却说他是什么……”
他停顿下来,想了片刻:“什么海什么珠……”
“沧海遗珠。”顾轻舟抿着唇徐徐补充道。
“对对对!”阿虎的眼睛微微亮起。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衔在嘴里。
“如若是朱光德知道自家闺女被猪拱了,杀人也不是没可能,反正是我我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