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三眼看没转圜的余地,心想要不是来之前受了嘱托,说他守的这女子可不是一般女子,最是能拿捏住人。
他只能为难地将钱兜了,又行了个礼才告辞。
当夜,霜红别苑正厅,闻居远的书案上便摆了一堆铜钱。
他微抬眼皮,目光微冷,“这是什么?”
非昨挠了挠头,心里打鼓,“好像是…钱。”
闻居远一个‘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屁话’的眼神扫过去,顿时让非昨更加心惊胆战,结结巴巴地说道:“是…齐老三拿回来的。”
闻居远一挑眉头,“她给我的?”
非昨哪里敢说骆秋好像把齐老三当成徐怀久的人了,只得含糊其辞道:“应该是骆姑娘感谢齐老三给她解围才给的。”
闻居远对她的小心思洞若观火,心道她这是想用这些钱和他划清关系。
只不过他没料到,她真正想划清关系的另有其人。
他捏起一枚铜板,握在掌心,就像是将她攥住了似的,这段时日内心的空荡终于被一点点填满。
“找个盒子将这些铜钱都收好了。”
非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转念一想这钱是骆秋送来的又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了。
公子不爱钱财,可却不舍断了同那骆秋的联系。
连着几日,骆秋住的小院来往的女子络绎不绝,当然全部都是慕名而来,只为求羡君公子的诗文一则,甚至还有一连来了三天的。
骆秋在第二日便将肥珠子换成了她和可为连夜赶制出来的苎麻片,以此作为凭证。
由于时间紧张,她担心肥珠子送完,正好家中还剩下不少做月洁纸的苎麻片,她便想出在苎麻片上刻下逍遥游中的字。
她只管卖月洁纸,至于这中间的事情她还以为齐老三会向徐怀久主动报告,哪里能想到自己根本就想错了。
不过也是阴差阳错,徐怀久第二日在晧月阁见到昨日还是小圆黑球似的东西,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小薄片?
他问了旁人才知原来那小薄片正是苎麻做的,和她之前说要收苎麻不谋而合,他便也没疑心,将自己这些年压箱底的那些诗文都拿了出来,算是下了血本帮她。
一连五日,日日如此。
而推在闻居远案头的铜钱也是越来越多。
骆秋知道此法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几日他们没日没夜地赶制月洁纸,也的确有些吃不消,她便想着得再招些人,而且还要和徐怀久见一面,便让齐老三去传口信。
齐老三早就将她把自己错认成徐怀久的事禀报了,非昨让他不要声张,先将错就错。
可他怎么能去找徐怀久?只能又将骆秋的意思告诉了非昨,请公子定夺。
这下非昨也为难了,本以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没想到中途会出这岔子,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如实同闻居远说,而是自作主张写了一封手书假装是骆秋,让齐老三寻个合适的时机找个街上的乞丐送到徐府。
齐老三脑子简单,非昨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