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黎没有留下他,以后阴黎去了皇宫,但是没有证据,皇宫也没法给自己定罪。也是那次之后,他结识了宫中的那位贵人。后来,也是因为那位贵人,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大师父,白云剑庄的老庄主。
白堤的心中,对自己已经死去的大师父没有丝毫的愧疚。他只是时不时会纳闷,为什么以阴黎的性格,至今给姬博报仇呢?
阴黎不会因为宫中没有给任何信号,就放弃找暗杀过姬博的自己报复,那不是阴黎的作风。
再次想到这里,白堤陷入了陈默,然而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白堤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马车外没人回答。
白堤有些无奈的从马车里把剑取来,如今他虽然废了一条手臂,但是王诩那个境界之下,除了凤仙和阴黎二人,依旧没有他的对手。
拉开马车上的红底刺金帘子,白堤看向马车外那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姑娘。摇了摇头,白堤说道:“我以为,你会蒙面来杀我。”
“有什么意义么?”阴黎问道。
阴黎甩了甩剑,手中的长剑不是那种削铁如泥,杀人之后不留血迹的绝世好剑。只是大魏最常见的那种铁剑,随便一个铁匠铺中都能造出来的。
甩干净了剑上的鲜血,白堤看了一眼为自己赶车的那个白云剑庄弟子,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为什么我明知这人不喜欢我,是我师父那一派的,我依旧要把他留在我身边么?”
阴黎愣了一下:“你师父是死在你手里的?”
白堤点了点头,阴黎这下真的有些惊讶。刚才她只是听到了白堤所说,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地球上那些关系复杂无比的江湖小说中常见的情节。只是没有想到,白堤居然真的是那种欺师灭祖之人。
阴黎说道:“虽然微不足道,不过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了。”
没人在乎,一个名字都不为人所知的小角色的生死,阴黎对白堤这种疯子身边人的故事,也不怎么感兴趣。
阴黎现在只对杀死白堤感兴趣。
白堤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一眼阴黎手中的剑,叹道:“我用宗派里祖传的宝剑,你用这种凡品,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阴黎笑道:“京城大,居不易,我一个活寡妇,又没有多少余钱,去哪里买什么好剑?”
白堤看了一眼脚边的那具弟子的尸体,尸体上还带着一把白云剑庄的长剑。
白堤指了指:“我用这把。”
说完,白堤便走向了那个弑师之后也没舍得杀死的弟子的实体。这弟子刚刚死在阴黎手上,他心中却没有多少波动。
人死了,就不是人了,和猫狗死了一样。
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和草木有什么区别?你会特意去抱着一根木头从家中走到郊外的坟场,还流上一堆眼泪么?完全没必要啊。
白堤一直搞不懂,那些为死去的人伤心,费心去祭奠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还活着,所有的故事都划上句号,是已经确定了的东西,是再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白堤的手捏住了白云剑庄弟子腰间的那柄长剑,然后往上一格,将阴黎的长剑击开,发出一声脆响。
白堤的身形连续往后闪烁,每一步都踩的无比扎实。但是就在白堤的身体由不稳定状态转向稳定的那一瞬间,阴黎的长剑再次袭来。
常人险些摔倒的时候,身体会维持平衡。
首先,身上的肌肉会发力,将人的身体向后牵引,但是这个力必然很大,人会受到惯性往后倾斜一下。
倾斜过后,人身体的站立姿势才会被彻底纠正,但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只是表面上的状态。
人险些摔倒的时候,因为受到刺激,体内会分泌肾上腺素。人的血液流动速度会加快,血压会升高,会有那么一瞬间出点冷汗或者体温升高。
这都不是人在摔倒之前的身体情况,身体在空间中保持了原来的方位,不代表身体本身处在一个稳定的状态。
想要宗师级别的高手走路险些摔倒是不太可能的,这无异于让一个成年人拿着一把玩具枪瞄准五米之内的一面墙,除非是刻意的,否则打不中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假设有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不小心摔倒了,他的身体不会分泌多余的激素,也不会浪费多余的力,让身体经历一次反方向的倾斜以后,再次纠正身体。
他们险些摔倒以后站稳,就是站稳了,在站稳的那一瞬间就站稳了。
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却是难以想象的差距。
白堤是宗师里最强大的那一票高手,自然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白堤站稳很快,阴黎的反应和出剑,比想象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