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干谒未果,后又沦为笑话。
李白嗤笑一声,心中暗暗感叹,幸亏当日他义正严辞拒绝了许氏,否则今日被牵连之人又会多一人,他欠的债也多一分。
无奈,懊恼,甚至有些丧气的李白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安州城,隐居白兆山。
他无惧讽刺,但不愿心目中骄阳似火的阿月身上也沾染污点。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没有名利,没有恶意。
这白兆山,是崭新的充满着天然、宁静之美的天地。
李白寄给荪歌的信中,没有满腹愁绪的唠叨,没有洋洋洒洒的期盼,甚至都没有一字一句提及安州城那场荒唐的笑话,只有这首简单恬静的诗。
这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荪歌报平安。
只要他不再活跃在安州,那些中伤之语早晚会销声匿迹。
收到李白来信的荪歌,浑身一僵。
孟浩然瞥眼,看到这位游戏人间的明月公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眸光冷淡严肃,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通身气质慑人,就好似这暖春刹那间风云突变凛冬将临。
李白出事了?
孟浩然心中暗暗揣测。
微微侧身,孟浩然看到了信末的这首诗。
这诗,有问题吗?
超脱现实,悠闲舒适,意境甚美。
用最质朴自然的文字,描绘隐居山林的志趣,怡然自得。
那,为何李明月会在看到的第一眼便勃然大怒。
“明月小友,隐居非坏事,当年老夫也曾隐居鹿门山,淡泊心境,凝练性情。”
孟浩然徐徐开口,想宽慰荪歌。
荪歌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后,眉头依旧皱得很紧。
明明,李白目前并无隐居之意。
他还在雄心勃勃的想要干谒入仕,一展心中经邦济世的理想。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李白前往安州前,与她那番推心置腹的谈话。
“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
有此理想的李白,又如何会无缘无故的隐居。
这首《山中问答》的出现,就好似又重新将李白已经悄然改变的宿命再一次拉回了原有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