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历史,不画下来,都愧对这窗外飞雪,屋内煮酒的惬意。
就这么决定了,她要仔仔细细记录下辛弃疾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段黑历史。
叉腰,仰天,猖狂大笑。
辛文郁眼角抽搐,颇有些不理解。
但对上荪歌不容置疑的眼睛,辛文郁默默放下了酒杯,起身于书桌前挥墨,行云流水。
辛赞本人,进士出身,文武双全。
能培养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的孙儿辛弃疾,儿子就算声名不显,再差也不会差在哪里。
更别说,辛文郁声名不显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活的短死的早。
“对了,你有按时让大夫给你诊脉吗?”
半是酒气上头,半是屋内氤氲不散的热气,荪歌的面颊有些发红,回首随口问道。
像她这么关心儿子身体的老父亲,可遇不可求。
正在挥墨作画的辛文郁手一顿,一大滴墨汁在画纸上晕染开来,一幅还未来得及画成的画毁了。
辛文郁心虚的卷起废画,重新提笔,故作淡定道“最近有些忙碌,就忘了。”
荪歌敛眉,没有着急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辛文郁作画。
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响在耳边,辛弃疾时不时咿咿呀呀的声音缠绕其中,鼻间是氤氲的酒香和墨香,可荪歌的心头就像是那张废画上的那一大团墨迹,平白烦躁。
荪歌轻轻拍了拍辛弃疾一直扯着她衣襟的小手。
“父亲,画好了。”
半晌,辛文郁硬着头皮,开口。
荪歌抱着辛弃疾起身,看向了画作,惟妙惟肖,笔力惊人。
就是不惜命。
在等待画作晾干的过程,荪歌淡淡道“为何不上心?”
“父亲,弃疾刚出生的那两三个月,我每半月都会找大夫诊脉,身子无恙,康健有力。”
“所以,后来就有些懈怠。”
“加之父亲忙于深山和山脚庄园之事,时常数日难与父亲一见,就生了侥幸之心。”
“但父亲,儿子的身体真的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荪歌狐疑,她猜错了吗?
到底是大夫的医术有待提高,还是辛文郁的病还不是来的时候?
嗯,一定是后者。
要是怀疑大夫的水平,那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
“文郁,还是得上心啊。”
“父亲不是咒你,父亲是害怕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