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善横她一眼,“谢昭,沈妙同我说你不太会算数,我还不信,二十六加十一是三十五吗?不是三十七吗?”
谢昭挠一挠脸,又掰指头数了一些,“果真是三十七!你这是用的什么?还能维持得这么年轻貌美的?”
郁善往后靠,得意又自负,“用的什么我可不能告诉你,等我同沈妙在京城的店开张了,你来惠顾,我给你打八折。”
“你跟沈妙开的不是医馆么?”
“兼卖这个方子啊,以沈妙的人脉,到时候达官贵人的太太们可不就络绎不绝么?”郁善从今海儿一事的沮丧之中提起了精神,对未来有了无限的憧憬。
谢昭小心提点,“你将沈妙的手脚都断了,他还打算同你在京城开医馆么?”
提起了希望的人又立即萎靡了下去,哀叹一声,身子一滑往下一躺,全然无力了的模样。
谢昭见他这样,同情道:“郁善,走这一趟黄泉我就不收你钱了,你留着那十两银子找个地方养老去吧。”
郁善苦闷道:“你别说我现在没有十两银子,我就算有,十两银子能叫我养老去?”
“怎的不行?”谢昭往前倾身,同郁善谆谆道,“我可算过账的,那得看你想在哪儿定居了。若是淮苏州,水田便宜,五两银子能买三亩水田。若是在西南雀州,旱地便宜,五两银子能买十亩地。那咱们就说去雀州好了,五两银子买地,第一年你就先在买下的地上划一小块盖个茅草房住,反正雀州不冷,冬天如京城的春天,十分宜人。然后半两银子能买种子,雀州适宜种稻子,你若是想多挣钱,可以种花生、玉米、甘蔗,若是能快马运到京城,哪怕是隔壁的州县,都能赚一笔银子。”
郁善突然又提了兴致,但躺着赖着也不起来,只睁大了眼睛听谢昭讲,连谢旼都微微侧着头,注意着谢昭这头的话。
谢昭得了郁善一个“愿听其详”的反应,兴致也十分好,“你这样的大夫,也可以种草药,雀州土地还算肥沃,气候也好,又是一个缺草药和好大夫的地方,你种草药,定能赚一笔。等到第一年收成有了,你的茅草屋换成木头房,再买地、再请人,往后年年的,可不就越过越好么?”
郁善双目发亮,觉得十分可行。
谢旼嗤笑了一声,看了谢昭一眼,又转回头去,同柳泽语说话。谢昭抽空听见了两耳朵,说的是当年济民学堂的事情,问柳泽语是谁杀的他。
柳泽语爽朗哈哈笑着,同谢旼道:“死了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也就这么两耳朵,郁善说话,压过了那头的声音,谢昭便又只好低头看郁善。
“诶,你这都是哪儿来的心思?你也想找个别的地方隐居不成?”
谢昭打了个哈哈,笑道:“嗐!我就是没事喜欢瞎琢磨。”
郁善顺着她的话畅想了一阵,说若是沈妙不跟他开医馆了,他照谢昭这法子找个地方住着也不错,什劳子天下第一神医的头衔,治病救人行善事什么的,他也不稀罕了。
“我往后同你做邻居算了,你还有榕树伯,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郁善有些天真,同谢昭道。
谢昭认真思索了一番,没轻易答应,“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想做我的邻居,还容我考虑考虑。”
郁善便笑她当了真,几句玩笑,这桩事情便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