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里,燕承是燕家的孩子,他如今被流放西北,也有她的一分功劳,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他。
谁说这种假意表白不会是个计谋呢?
谢昭撇下在原地望着她发呆,好似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燕承,踱到烛九旁边,借着看烛九的眼,低声问烛九头上的榕树伯,“如何了?”
榕树伯雀跃了一下,“找着啦!待我做个阵法,丹城就能全被包了里头啦!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埋下的,如今倒叫咱们捡了个便宜!只是这大长虫不太愿意走了,想来是它伤口疼得厉害,反正离这儿不远,我自己过去吧,谢将军你且先在这儿等着,做好了我喊你一声。”
谢昭低低应了一声,看着榕树伯从烛九头上滑下,一溜烟地跑到了城墙角的阴影里头。
听见燕承走来的声音,谢昭急忙将放在榕树伯去向的视线收回来,研究了一阵烛九的眼睛。
“这大蛇,我好像在赤九湖里见过一次。”
燕承的火把落在烛九的伤眼上,给谢昭提供一些照明。
他好似又恢复了桀骜将领的样子,刚才那一场好像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这样倒叫谢昭松下一口气来。
她心里想着,这才对嘛,这才是二人应该有的相处模式嘛,将伞柄夹在颈侧,用头和肩夹着,好叫伞还能遮挡着自己,然后挽起袖子。
“你想做什么?”
“它眼上和头上这箭是我前两日扎进去的,你看,它这两处的肉都有些腐烂了,我想将箭拔出来,想法子给它用个药。烂肉不治,它可能会死掉。”
烛九这两日帮了他们太多忙,并且是以德报怨(不得不)地帮着,谢昭今日想的原本就是治好了它,放它回赤九湖去,放它自由。
燕承不太赞同,“它若是吃痛,翻滚起来,咱俩都会被它压碎。”
谢昭拍了一拍烛九的鼻,蛇信子吐出来又极快地收回去,带来一阵阴湿腥臭的风。
谢昭面无他色,手掌在鼻前扇了两扇,将烛九这腥臭的口气扇开。
“那你可走远一些,我拔了立即跳开,我的身手还是可以的……”
谢昭说到后头,却没什么底气。
她也是经历过烛九在湖边挣扎,任凭两匹马几个人拉也拉不动它的场景的,烛九是有个大蛮力,现在若非榕树须在它口中,它估计也不会受她驯服,听他们的吩咐。
谢昭夹着伞,抬手要去握烛九眼中那支箭。
燕承急忙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太危险了!不行!”
燕承的手有些灼热,还有些硬,不似她的夫君李容治的手柔又暖,将谢昭硌得有些疼。
谢昭甩了甩,没甩掉,燕承是怕她鲁莽行事,没放开。
谢昭没个好气,“你若是怕,在一旁看着就好。”
燕承险些气结,“我在你眼中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
谢昭嘀咕道:“原在我心里也不是胆大妄为的人。”比方说登徒子一样握着姑娘家手的行为,谢昭原先就不觉得是燕承会做的事情。
燕承道:“我来,你走远一些。”
谢昭却不太肯,这事原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二人执手僵持之中,突然听见远处有个声音传来,唤了谢昭一声。
“阿昭。”
谢昭心头一凛,手一僵。
诶?李容治?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