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围在大纛周围的执戟司戈与一众亲兵早已经竖起旁牌,且身上穿着先前凿阵的重甲,并没有多少损失。
舍利吐利摩蹲在旁牌后方,一边仔细听着下落的箭雨钉在旁牌上的声音,一边说道:“南陈军是要凿阵冲我来了!”
一旁的亲兵都尉劝道:“都督!只留大纛在此即可,您还是暂避锋芒吧!”
舍利吐利摩不屑地看了一眼对面说道:“将为兵之胆!更何况此时此刻,哪有退避三舍的道理?”
说罢,他转头对身后一名亲兵说道:“传令!在大纛两侧各布置一百士卒,将大纛空出来,战场如此狭窄,南陈军若要凿阵,必然是重甲步卒,到时前方旁牌手立刻避让,放过南陈军重甲,截断他们后续跟进的旁牌枪槊,堵上缺口,吃掉他们!”
“诺!”
亲兵领命迅速退下,不多时,原本被旁牌遮蔽的大纛两侧便开始调动士卒。
“唐军大纛处士卒开始调动!”
巢车上的南陈军了望兵见到唐军军阵内开始调动,迅速回报,张寻却仍旧不为所动,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一旦凿阵成功,那么就可以彻底拿下眼前这支唐军,从而重创唐军主力。
此时南陈军的五百甲士已经排成五路纵队从军阵让出的通道开始加速,最前方几十名甲士手中的投枪飞斧已经握在手中。
他们缓缓迈动沉重的脚步,甲叶碰撞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都异常清晰。不多时,他们便已经越阵而出并显露在了唐军旁牌手的视线之内。
“南陈军重甲!加固阵形!”
见到南陈军重甲后,一名正对他们的唐军旅帅在旁牌手身后伏低身子一边来回奔走一边大喊,同时枪槊手也死死握住手中枪槊,将沾满鲜血的枪头槊锋对准了几十步外的南陈军重甲。
头戴铁胄,身披三层甲的南陈军重甲透过面甲上眼睛位置的孔洞死死盯着不远处唐军的旁牌,不过片刻后,一阵铜钲声便从他们身后响起。
“掷!”
随着为首的南陈军队主一声大喊,数十柄投枪飞斧便径直砸向了已经布满刀削斧凿痕迹的旁牌。
投枪与飞斧从十几步外飞来,立时砸碎了几面旁牌,连带后方的枪槊手也被钉穿了数人,趁着唐军战线露出的短暂空当,沉默地南陈军重甲便如同一群猛兽扑了上去。
旁牌枪槊与重甲大斧的对抗几乎在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
南陈军重甲将全身重量压在旁牌之上,数百斤的重量让唐军的旁牌手瞬间倒下数人,后面的南陈军重甲则沿着同袍打开的缺口迅速向前压上,手中的大斧不断格开攒刺过来的枪槊并向周边横斩,将唐军中军军阵砸开了一个可以通过十余人的缺口。
砸开缺口的南陈军重甲手持大斧不断抡劈,很快便前进了十几步,张寻也立刻下令派出跳荡兵跟进,打算将缺口扩大。
可就在这时,原本看上去不堪一击的唐军旁牌手却突然从两侧迅速补上了缺口,将南陈军跳荡兵重新挡在了军阵之外。
而唐军军阵内,直指舍利吐利摩大纛的南陈军重甲也渐渐感受到了周边唐军给予的压力。
在距离舍利吐利摩大纛还有二十多步时,一群手持连枷大斧的唐军突然从南陈军重甲周边围了上来,而一名白发老将也从正面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