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义不为所动,还同时又任命了数个世家豪族的子弟为官。
这如同火上浇油的举动彻底点燃了朝堂中众臣的不满。
大量年轻官吏气愤地聚集在一起,跪在宫门前请愿。
而在这场沸沸扬扬的官场地震中,三省六部的主事者却都没了踪影。
并非他们没有不满,而是此刻,他们就在章义的身旁,而他们看到的,也并非只是十几个世家豪族子弟重新入朝为官这么简单。
政事殿中,除刘体仁外,其余各省各部的主事者齐聚一堂,正坐在蒲团上与章义定策,这中间,甚至罕见地出现了密谍司司丞报春。
“陛下,各州频繁出现的民乱以及一些混乱的县治都已经平息了。”
户部尚书拱手说道。
章义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吏部给那些世家子弟安排的官职已经拟定好了吗?”
吏部尚书道:“回陛下,皆是闲职,不足以影响州郡。”
密谍司司丞报春说道:“其余几个世家最近都齐聚青州裴氏故宅。”
章义看了看报春说道:“聊得什么?”
“卑下不知!”
章义大手一挥说道:“想知道就大大方方派人去听!”
“左相!”
裴彻起身拱手。
“尚书省也要派干吏去。”
“既然他们言称只求能活在太阳下,那就活的光明正大一些。”
“诺!”
章义三言两语说完后,便示意众人退下,同时留下了张师道与裴彻,又让李仁将还在武学教授羽林备身的王承业召入宫中。
张师道与裴彻听到章义召见王承业时,两人对视一眼便清楚自家陛下到底要说些什么了,于是两人稍稍直了直腰。
这将是一场极其漫长且重要的会议。
夜晚降临时,王承业才匆匆骑马赶回定州城,并在李仁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了政事殿。
当他刚刚走进政事殿时,一张舆图,一座巨大的沙盘已经摆在了殿中央。
而章义与裴彻、张师道显然已经商议了许久。
“参见陛下!”
章义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本户部度支司整理的昌隆三年常平仓存粮记录。
听到王承业的声音后,他挥挥手对王承业说道:“免礼。”
随后王承业便快步走到裴彻身旁坐了下去。
章义看过后问道:“若是尽量不牵动常平仓的情况下,能抽调多少粮食?”
裴彻拱手道:“春收后,青州便可供起大军征伐。”
张师道道:“青州还需给定州供粮,如何抽调出这么多粮食?要知道,定州自成为国都后,天下人皆向定州来,仅昌隆三年,户部统计的定州落籍者便有十一万户,定州每月都需从青州经运河至通州运粮近百万才能勉强维持粮价不崩溃。”
“若是春收后尽起青州之粮充作军粮,则定州粮价震动,到时如何平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