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苦笑着拍了拍脑门说道:“还不是这些日子抄写公文弄得脑袋都糊里糊涂的。”
主簿笑着说道:“那便快些再抄写几遍吧,这封公文要马上收回,你怕是抄写不了几遍了。”
雾霭听到后连忙坐下奋笔疾书,同时说道:“马上就好。”
主簿也不催促,去把别处的公文统一收回后才重新转回到雾霭面前。
此时雾霭刚刚好摘抄了一遍,立刻将公文合拢交给主簿,又拿着摘抄的那份看了几遍才投入火盆。
主簿点点头,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这种人向来不会给他人留下麻烦。
雾霭与主簿寒暄几句,看着刻漏已经指向午时,于是连忙告别主簿出了廨署。
下午还要当值的他匆匆找了一家经常来的酒肆,在楼上自己花了大价钱包下的包间坐定后,就高喊店家的名字。
“牛五郎!”
“闻指挥使,今日要吃些什么?还是老几样?”
牛五郎从楼下一溜烟小跑上来,堆着笑脸说道。
雾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今日当值,又赶上有要事,你让我喝酒,是想让我死吗?”
牛五郎一个激灵,连连认错,随后连忙下去安排。
酒足饭饱之后,雾霭走出包间,接过早就等在包间门前的牛五郎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清清嗓子说道:“晚些时候送钱给你。”
说着,雾霭就大摇大摆走出酒肆,扬长而去。
身后的牛五郎则收起笑容,快步走到酒肆后院。片刻之后,重新挂着一张笑脸走出来的牛五郎继续站在门前,对街面上稀疏的行人卖力吆喝着自家的酒水。
雾霭来到北门后,田时中并没有离去,而是自顾自坐在了城门旁边一张桌子旁,一副不信任雾霭的模样。
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有脾气不合的人,田时中就是如此。
宿卫军出身的田时中天然对这个闻三郎没有好感,一来,是讨厌他的阿谀奉承,长袖善舞;二来,则是他对这个北军出身的人还有深深的防备之心。
北唐立国后,全天下都知道这原先北魏的兵马摇身一变成了北唐兵马,这北唐皇帝起家之处的安北都护府边军怎么会舍了这么好的去处来这里?
当下唐军宿将之中,十之七八都出自原来的北魏边军,此人当时就是校尉,若是不走,莫说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只怕是一卫的将军都能望一望。
田时中不怀好意的目光毫不遮掩,几乎是赤裸裸的对雾霭表现出来。
雾霭对这个可以安插过来的副指挥使同样小心防备着,他笑着对田时中拱了拱手,将藏在笑脸之后的杀意完全掩盖。
“司马公一刻钟后到达北门,北门指挥使早做准备。”
两人对视短短几个呼吸后,一名塘马飞驰着跑来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