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看见多好笑的东西似的扬了扬眉。
“江总……”他颤颤巍巍的上前来,眼皮子抽筋了似的眨巴了好几下。
瞧着漾漾困倦的不行,他稍稍哄了两下就睡着了,此刻才放心说话,回头去看那个威廉公司难得白净规整的秘书:“我见过你,但没记得名字。”
“我叫汪伏生,不过不重要,您不必费心记着,点个头我就知道您是叫我了。”自称是汪伏生的人躬着身道。
江以南这才勾起点印象,还记得小时候他和南行在一块玩的时候见过这人牌子的,不过那会儿不识字,就认得一个“汪”,威廉看见了也不给他们说,还指着家里养的一只狗笑说就管他叫“汪汪”。
“汪汪”、“汪汪”,叫了有个五六个月吧,起先人家还害臊,后来就当没听见了,没想到狗名字叫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事实上也是有正经名字的。
怪可怜的。
威廉素来喜欢不把人当人看,他和南行那会儿也小,根本不晓得那会是个伤人的话。
带着同情与怜悯,江以南稍稍端正了些,抱着孩子把人带到一处没人的巷子里。
“我记得前两个月去和韵的时候你还在,犯了什么大错?按说跟了十几年的人,威廉不该这么无声无息的开了你。”江以南疑惑道。
他犹记得小时候就见过威廉的电脑,“汪汪”的名字是被勾在一个大圆圈里的,后面工资数额是十四万,九十年代的十四万可不是小数目,他应该是和韵核心层的人。
汪伏生低着头,说到这块儿他也怀疑自己似的:“江总,其实我来找您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并没有被威廉驱逐,是他晓得傅小姐要跟宋家打交道了,所以提前叫我来盯着宋家,免得他们给傅小姐使绊子,按道理我每天都要给威廉打电话的,可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我联系不上威廉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的,偏是傅小姐来了他断联,所以我就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江以南听着这话迅速辨析,他原本不该多在意,但这么一说,不合理的地方是太多了,他昨天给威廉打电话的时候威廉也是没接的,依威廉的性格,他确实会回才对,再有就是早上听闻傅鸣延突然来了马来,他至少是昨天就上了飞机,但昨天可是他妹妹傅郁恒的忌日。
难道真是出什么事儿了?
“江总?”汪伏生见人半天没反应又问了句。
威廉随他死,汪伏生这个埋进宋家的可不能浪费,江以南不动声色,轻轻的晃了两下孩子,转眼又看向他:“小声点,孩子睡了。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忘了,威廉没跟你说吗?你自己也没打听,梁韵病了,威廉顾不上,他让你把这段时间的消息直接传给我就好。”
“夫人病了吗?”汪伏生多惊讶似的探了探头,被江以南白一眼又缩回去:“哦,我是想说那威廉的心情是要不大好了,真是我疏忽,宋家的琐事多,他们内里亏空,多少得力老臣都被宋老爷子赶走了,所以实在是忙,我没顾得上打听。”
“放心好了,他估计也没心情折腾你,我见他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挺颓废的,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江以南说这话时加了些轻蔑的意思。
汪伏生见怪不怪,甚至更信了,诅咒威廉一直是江以南的娱乐活动,对梁韵的态度还好点,这么一说那看来是事实没错,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
“江总,这是我的电话,您若有什么需要便吩咐。”
江以南扫了一眼,瞧着汪伏生是没怀疑了,他顺着上头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之后使了个眼色,汪伏生拿出来改备注,他又伸手遮住,神色戏谑了些:“以后见面换个称谓,记住,我叫林默读。”
这些事了了汪伏生便送他和漾漾回去,中间为着点琐事也闹了笑话,但跟时时也算是和解了,他解开心结,出门都昂着头,只是威廉确实几天没声了,总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悄悄的还是派人查了一下,说过之后便也没放在心上了,但偏就是这最不在意的一次,给了他最惊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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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梁韵死了?!你确定吗?”夜里,他冲着电话那头喊。
死了?挂白了?
这就死了,不应该啊,半个月前才去看过,人虽然没精神,可也没到那个时候啊……
对面的人颤颤巍巍的回复:“真死了,江哥,谁敢开这玩笑啊,我们现在都不敢回去了,吱一声都怕威廉让我们陪葬,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江以南渐渐让心情平复,咬着牙掐了小臂一把,挺疼,看来是没做梦,房间里踱步好几圈才有屏下一口气问:“什么时候死的?什么原因?她不是胃癌早期么,早期说是可以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