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管家恶狠狠地瞪向侍卫长,那眼神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侍卫长默默垂下头去,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的确,对于此事他心知肚明,但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
更何况,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区区采花小贼居然需要皇帝亲自下旨捉拿?
侍卫长严重怀疑花杞明是不是故意欺骗于他。正当思绪翻涌之际,突然间他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发觉自己从未像今日这般思维敏捷过。
侍卫长拉过了管家,管家有些烦躁,想把他的手甩开,也没有成功,只能被对方拉着走。
“哎哟喂,我说老管家呀,您先别急嘛!事已至此,咱们想躲也是躲不掉的啦,对吧?”
侍卫长眼见着管家满脸怒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急忙开口劝慰道,还赔上了不太好看,有些僵硬的笑脸。
然而,管家却并不领情,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侍卫长,厉声质问着他。
“行了,少跟我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一句,花首辅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这采花的贼人真的和三公子有关吗?”
此时此刻,管家的脸色阴沉至极,黑如锅底,他那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四周,仿佛要将每一个人都看穿一般。
与此同时,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似乎生怕被旁人听去。很显然,如今局势已然失控,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畴,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脱身离去。
面对管家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侍卫长心知肚明,再继续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
他其实也忍不住暗中腹诽,什么叫有关,那明明就是。
思来想去,还是要告知管家事情。毕竟眼前之人乃是跟随家主多年的亲信,其智谋远非自己可比。
于是,侍卫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呃……管家……确有此事。”
话音刚落,只见管家猛地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平日里那位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君子如玉、温文尔雅的三公子,怎会做出这般令人咋舌之事?简直是丧尽天良,也让他这个老管家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胡闹,简直是胡作非为!既然已经做了这种事情,那就把尾巴扫干净,把那几个低贱之人暗中解决掉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将尸体丢弃在外?难道不怕把事情闹大吗?这下可好,捅出如此大篓子,便是你我二人的头颅加起来也不够抵罪啊!”
管家气得满脸通红,只觉眼前忽地一黑,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你们。。。。。。你们实在是太大胆妄为了!”
管家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眼下面临这般困局,对他们而言已是极为不利,绝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管家,您先消消气,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依我之见,陛下怎会去理会一个区区采花贼之事呢?再说了,这种小案子什么时候惊动首辅大人前来查办?或许花首辅此番正是为了帮助醉浮生的这个桂华县主而来。”
“我还听说了一些秘闻,这位桂华县主与京都的那位李太傅私通款曲,而这位李太傅又与花首辅交情深厚,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个骗局,管家,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啊,一定要保持冷静。”
侍卫长越是分析,越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忍不住肯定了一下自己今天特别聪明的脑袋瓜。
“冷静?冷静个……”
管家当场就翻脸了,想看看侍卫长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草,简直就是没话找话是哦。
满口的脏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没有吐出来,觉得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花首辅没有这个必要啊,他这要是追究起来,和假传圣旨也没有什么区别,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些,不好说啊……”
“管家,现在我们只能赌一把了,赌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先离开再说。”
管家缓缓地抬起那对略显浑浊的眼眸,仔细地上下端详着眼前的侍卫长,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嗯……没想到啊,你今日竟然如此聪慧伶俐。”
两人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许久,但却浑然不觉此时人群中的风向标已被高桥带往何处。
只见管家稍稍整理下身上略微褶皱的衣物,并迅速调整自己的仪态举止,试图让自身看起来更为端庄得体些。
“花首辅啊,请您明鉴!关于此事,小的确实毫不知情呐。咱们文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呀!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一直坐镇于汝城,造福一方子民。像这般令人深恶痛绝之事,我们文家断然是不会去做的!此乃家族大忌,一旦违背,便会被驱逐出族门永不录用。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哪怕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都心知肚明。若能拥有文家嫡系血脉之身,那些所谓的蝇头小利和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呢?简直微不足道至极!”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充满着正义与公正之感,丝毫没有袒护自家三公子的意味。
这位管家说话确实颇具水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都说得滴水不漏。
如此一来,无论此次采花贼事件是否与文家有关联,文家都有借口能够巧妙地置身事外,将自身和这件采花贼的事情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