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活该!她是你妹妹,都是我赵家的血脉,你身为嫡女,怎可联合外人欺负妹妹,还偷盗你妹妹的诗词,你还要脸吗?”
“要脸?”赵子衿冷笑,而后慢吞吞地抬起头,“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妹妹,或者,父亲更好?”
赵言吏大怒。
“不孝女?”
“不孝?”
赵子衿冷言打断赵言吏的呵斥,扬声质问道:“父亲说我不孝,那父亲可有做到爱子?不问青红皂白,只听庶妹片面之言,便掌掴嫡女,难道,这就是父亲严重的孝?”
赵言吏被说得一噎,但赵子衿却并不肯停下。
“再者,说我盗用妹妹诗词,父亲怎么不出去打听打听,或者说,父亲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偏心庶妹,一品楼所有文人雅客为证,甚至苏老先生也可以佐证,到底是谁盗取谁?谁冤枉谁?谁欺负谁?难不成,在父亲眼里,只有身为嫡女的我被欺负了,我丢脸了,才叫光耀赵家门楣,我就想请问父亲,父亲身为督察院御史,到底知不知道,何谓嫡庶,何谓妻妾,何谓父,何谓女!”
最后的一句,赵子衿几乎是流着泪喊出来的。
那声嘶力竭的申诉,不仅仅是因为她今日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更是饱含对前世亲手将自己推入鬼门关的父亲的质问和怨恨。
你何忍?
同为骨肉,为何偏偏视我为草芥?
静院里安安静静地,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众人皆被平日温柔懦弱的大小姐突然的爆发和哭诉吓了一大跳,此刻惊得动也不敢乱动。
“我的子衿,娘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赵母立刻流着眼泪将全身颤抖的赵子衿揽入怀中,是她对不起她,让她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责难与委屈。
“你还敢……”
“你给我住嘴!”
被赵子衿激起强烈护犊之心的赵母一听到赵言吏又要开口,立刻拿出了当初作为章府唯一嫡女的大家气派,怒目圆睁,大声打断不辨是非的丈夫。
“宠庶灭嫡,偏听偏信,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而掌掴嫡女,赵言吏,你信不信我明日便向朝廷参你一本!看看你这掌握礼法的御史大人到底是怎么遵守礼法的!”
赵言吏被一向温厚端庄妻子的态度吓了一跳,闻言更是脸色黑如锅底。
而赵母此时却拿出了嫡母应有的气度和威势,冷冷吩咐下人道:“来人,给我立刻将不尊嫡庶的赵子琴关入家庙,抄写家训一百遍,不抄完不准睡觉,三姨娘教女不善,罚禁足一月,抄写家训二百遍。”
“章云淑!你……”
赵言吏大怒,开口就要阻止,却不想章云淑此时脸色也冷了起来,开口吩咐随身丫头拿出她二品诰命夫人的服饰来,说是赵言吏如今不知嫡庶,明日要向太后讨个公道。
赵言吏顿时被吓得不轻,虽说章云淑从嫁给他之后断了与章家的关系,但章云淑自小与宫中妃嫔交好,小时候更是深受太后喜爱,虽说久不走动,但她的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却不是说着玩的。
“慈母多败儿!”
恨恨地丢下一句,赵言吏掉头拂袖而去。
……
“娘,娘,子衿只有你了。”
夜色降临。
带着满怀心事和疲惫,赵子衿泡在温暖的浴桶里。
“你们先出去吧。”
赶走了一众丫头,赵子衿慢悠悠地从一旁的衣饰中,拿出了从下午给她看脸伤的大夫要来的银针。
她本是临床学的高材生,主修西医,但中医却也颇通其理。
然而,突然会医,怕不仅她找不出个好借口,就是让其他人发觉了,说不好会不会认为她妖魔化了。
只是,赵子衿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