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宫。
“十一郎,还未到明天,你这么晚急着见朕,莫非是你自己的行军方案提前出来了?”
皇帝疑惑地问。
但云鸩面色肃穆,乃至有些僵硬化,他忽地单膝跪地,说:“首先,孩儿要认一个罪。”
“认罪?”
皇帝愣了,原本边说话边抿茶的动作停了。
“对。”云鸩说着,有意地看了看皇帝椅侧的穆内侍。
皇帝也不转眼,抬了抬手,穆内侍就各自向两人行了个礼,撤退出去,厅内一时只剩下血缘以及名义上的父子两人。
“好了,你说吧,认什么罪。”皇帝语气平淡,开口问。
“孩儿,其实是……”
里头的会谈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没人知道云鸩和皇帝都谈论了什么,只有觐见厅门口的穆内侍远远的站着,中途几乎没有动弹。
云鸩半夜从皇宫回归的时候,阖府上下都松了口气,知道内情的梅香尤其如此,云鸩扫了一眼,问:“楚将军呢?”
梅香回答:“他提前紧急回归陇北了,说是为可能突发的事故做准备,还给了我一个紧急联络的电话号码。”
“这样啊。”
然后问及更为关心的事情,梅香急迫问:“殿下,皇帝同意了吗?”
云鸩轻轻点头,说:“基本都同意了。”
这是他数年来与皇帝之间第一次也是最为坦诚的谈话,当然也非常冒险,恐怕老谋深算的那类人绝对不会选择他这样去做的,因为如此就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皇帝去判定,而且谈话过程中皇帝的确问过他一句:“你将自己的底细和另一重身份告知于朕,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云鸩回答:“外敌当前,团结为上,孩儿已经别无选择。”
总之皇帝同意了他的申请,就是最大的好事。
回忆了这一幕,云鸩又说:“梅姨,麻烦你辛苦些,让府内人准备准备,我必须走得越早越好,而且要带走相当一部分府内家丁。”
梅香说:“这样的话,明天下午之前应该能准备好并出发。”
“那就多谢你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去安排了。”
“对了,你把楚飞的电话告诉我……”
趁着梅香和其他家丁开始忙碌的时候,云鸩去了通讯机房和已经回归了陇北的楚飞进行了一番联络,而等他从机房出来,却见梅香立在门口等他,他不由问:“怎么了?”
梅香斟酌了一下词句,忽说:“殿下,您应该去对小月小姐提亲了,不能再拖了。”
云鸩皱了皱眉:“此时不是提亲的时候吧?”
梅香摇了摇头,说:“不然,此次西去,耗时难以估算,先定了亲,可以防范事情有变,毕竟觊觎和纪家结亲事的不止一家。”
云鸩想了想,说:“此去前线,蕴藏极大风险,我不能坑害小月。”
梅香正色说:“殿下,您应该将事情往乐观的方向想,另外……恕奴婢直言,您是不是还在排斥去向小月小姐提亲?”
云鸩错开了双目,辩驳称:“恐怕即便我去提亲,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纪首辅也不会同意的。”
梅香说:“纪大人同不同意,是他的事,但是殿下,您去提亲是绝对必要的事,而且并非只关乎您自己的私事,皇帝派您而非大公主与七皇子前去前线,那两人必然不痛快,七皇子不论,大公主肯定会在后方制造事端掣肘,我们前线抗战毕竟也是需要后勤支援的,后勤不足,前线就可能受挫,而纪大人是皇帝的第一文官大臣,也是心腹,就算是大公主也不会想和他起冲突,如果咱们和纪府结了亲,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奴婢言尽于此,天亮以后,您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