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飞行器投掷的大口径炸弹效果越来越差,以及更多的飞行器被地面上帝国军士兵们的反击击落,那些飞行器开始撤退,半空的轰鸣声群体渐行渐远。
帝国军士兵们松了口气,除了部分长官不得不争取重新集结自己的队伍,找回秩序统计损失所以忙碌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劫后余生浑身脱力不想动弹。
被敌人从头顶倾斜炸弹的那种感觉,和被敌人的炮兵部队远程缺乏精准地投放炮火,两类心态是不一样的,后者被炸中就是倒霉鬼,完全概率问题,前者则像是有一个死神正悬空在你的头顶上,在不定时遴选夺命对象一样。
更倒霉的,则是中了炸弹重伤却还未死的那些士兵。
有的人被炸断了一条腿,惨叫不断,有的人只剩下上半身,连发出呻。吟都困难,只能被动等待生命流逝殆尽。
司令官黄岐山通过车体窥镜目扫着外头战场上的一切,怒火填胸,可恶,要是让他知道到底是谁袭击的帝国军,早晚要对方好看!
副官提醒:“局座,我们应该也击落了不少架那种飞行兵器,不如搜集到残骸,先看看怎么回事吧。”
黄岐山点头,强行冷静说:“你提议的很对,那就让各处的部队去搜寻那种东西的残骸,集中运送过来。”
副官正要照办,通讯主机又响了,黄岐山立马接通,里头是某支步兵师的副师长的联络,师长或许是在前头的轰炸中死伤了吧。
“局座,不好了,监测到新的敌人又来了。”
“什么敌人?还是那种飞行兵器吗?”
“不是,似乎块头更为庞大,啊,155毫米炮……”
副师长喊出最后几个字的瞬间,那头又发生了爆炸,通讯变成嗤啦啦声。
怎么回事,155毫米炮?难道是正好有一发大口径炮击中了通讯中的副师长?可副师长应该是在通讯车里通讯的吧,通讯车的外扫描系统有着炮火的口径分析判断功能,但一发大口径炮弹直接击中了通讯车,这得多大的精准度或偶然概率啊。
而块头更大的敌人又是什么,难道是某类大型的敌人接近了这里,近程对通讯车来了一发?那么敌军的策略就是先用空中的敌人袭击他们一波,现在换成地面的敌人了?这个大块头的地面敌人又是什么呢?
此刻车外头清晰可闻的连续爆炸声打断了黄岐山的沉思,那种敌人已经这么快突破外围一层层的帝国军们到指挥中枢这里了?
黄岐山不由下了装甲车到外面观察,副官不放心下跟下了车。
外头的混乱依旧在持续,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秩序的帝国军士兵们四散而逃,仿佛逃兵。
怎么回事?这些帝国军士兵又不是什么新兵蛋子,就算之前那种头顶到处掉炸弹的袭击也没有让他们如此如丧家犬慌不择路吧?
黄岐山心生怒火,不由揪住一名路过的士兵,呵斥问:“你跑什么跑?有什么在追你们么?”
那士兵根本就来不及辨析他的身份,慌乱地回答:“来、来了……”
“什么来了?”
这时候前方传来隐约的类似于野兽的吼叫声,这士兵面色剧变,猛地甩开黄岐山的手逃走了。
“怎么回事?野兽?”
绝不可能,战场上哪里来的野兽,又是什么野兽敢于窜到人类的战场上!
咦,不对,仔细听那声音,并不是什么野兽,而像是某种大型机械运作时因引擎部件或是结构磨合产生的动静,也就是消音和减震装置没有设计好,就像战车无论怎么做开起来的时候都会有声音。
可也不至于那么大啊?随着疑惑逐渐加深,一个黑乎乎的四脚影子在巨大的踏地动静下现了身,黄岐山昂起头,张大了嘴巴,瞳孔急速收缩。
他知道那是什么了,也明白之前士兵们恐惧的根源了,这庞大的四脚怪兽,分明就是一台——
做出某个判断的瞬间,那东西兽型脑袋旁边的肩膀上出现一个中口径的炮管,锁定了两人和附近的指挥装甲车,一发榴弹炮轰击过来。
“局座——”
副官大喊着将黄岐山扑倒在地压在了身下,下一刻一股爆炸掀起的冲击波袭来,黄岐山一下丧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一个小时不到,黄岐山再次模模糊糊恢复了意识,首先是感受到身体正面的压力,同时还有衣服上的干硬感,鼻端更有血腥味。
黄岐山立马忆起了这还是在战场上,身体上压着的是副官,衣服上的干涸感来自于副官流出的鲜血,副官在最后一刻给他挡住了炮弹的爆炸波,而副官的身体已经冷了。
黄岐山一阵悲凉感,他强忍着面部某类灼烧感以及一只小腿上被什么碎屑物击中产生的疼痛刺激,努力正想将上方的副官尸体推开,耳边的动静让他停止了行为。
耳边忽传来什么说话声,但绝非龙统国语言,黄岐山努力将视线偏转,就看到了两个穿某类黑色制服的男子靠近过来,那两人都端着制式步枪,步枪上上着刺刀,对照一下那有着宗教仪式感的黑色制服就是某类军装。
黄岐山立马明白了,这是某支敌对部队在清扫战场——也就是说,自己的军队已经彻底溃败,或者是被彻底剿灭了?
一股更大的悲凉浓重地笼罩了黄岐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