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狭窄的空间豁然开朗,然而就在此时,四周的空气骤然一凝,身下的飞马一阵剧烈的震动,发出“哗啦哗啦”纸张受风不住的声音,竟然破碎成片片碎纸。
我身下猛地一空,暗叫一声不好,怀中的小雪紧紧地抱住我,情急之下,我一连向下向左右各发出数掌,四周空空荡荡浑不受力,只有身下发出一声金属之声的闷响,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我勉强带着她向一旁坠落。
好在此时离地已不甚高,眼看我二人便要重重地撞向地面,之前听那一掌的回声,竟然是坚硬无比的金属,这要是撞实了,只怕非要摔个有手脚骨折不可。我不敢怠慢,再次贴地拍出一掌,这前后两掌,我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生死顷刻,我不敢有任何保留,总算堪堪抵消了我和齐雪两人巨大的下冲之力。
然而,就在我们两人的身体甫一接触地面时,我猛地感到从地面上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我身不由主地仰天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锁链禁锢在地面上。
余光中,我看到小雪也和我差不多一个样子,我和她都不敢开口,生怕惊动里面的人,但无论我自己用力,感觉自己就像和身下的地面已经合二为一了似的。整个地面就像一副巨大的磁铁棋盘,而我和小雪则像那两枚铁制的棋子,被牢牢地吸附在上面。
我挣扎的力越大,棋盘上的吸力也越大,我挣扎的力小,它的吸力便也越小,我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又感不到任何力量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下的地面再起变化!
我感觉到这块犹如铁板一样的地面开始缓缓下沉,起初我以为是整个地面都在沉,但很快就发觉并非如此,因为一股郁闷至极的压迫感告诉我,只是我躺着的这块在往下陷。
我大吃一惊,奋力向上挣脱,却震惊地发现身下的那股吸力已经不存在了,但我想要一跃而起时,却因为空间太过狭小,整个人根本无法腾挪,而且身下的铁板并非水平垂直下沉,而是忽横忽斜,旋转着扭着,很快我就被晃得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快摇成了一堆烂泥,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站着还是躺着。
就在这时,猛地我在四周响起无数细微如蚊蝇振翅的声音,却宛如雷鸣,我的耳膜感觉已经被刺穿,整个人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着我的肌肤,难受至极。我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了,我就像个只知道张牙舞爪,却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小丑杂耍。
紧接着,一阵阵眩晕过后,我感到天旋地转中,自己便慢慢地失去了知觉。等再次睁开眼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能确定的是,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已经没有了那股可怕的吸力和那个憋闷的黑暗石匣。
这是一间黑沉沉、有些潮湿的石室,准确地说,应该是一间牢房,因为四周都有钢铁铸成的栅栏。我心中一声苦笑,看来今年是流年不吉,诸事不顺啊,所以才三番两次地有这牢狱之灾。
手脚上都没有任何枷索,唯独腰间缠着一根小指粗细的一根软铁链,随着我的小心走动,整个牢房就发出“呛啷呛啷”的响声,就在我以为这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不料在这间暗室中的东北、东南两个角落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谁?”
两个都是女声,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东南方的那个是齐雪,连忙开声问道:“是小雪吗?”
东北方之人显得有些意外,轻轻地“咦”了一声:“是你?”东南方的齐雪则是“三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腰间被锁了一条铁链。”我简单地说了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又问小雪:“你呢?没受伤吧?”
她“嗯”了一声,然后却向东北那个女声说道:“七师叔,是你吗?”
“原来是你们两个,一定是你这个小丫头根据我的气味找来的吧?唉,可惜反而害了你们两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问。
“这还不简单吗?被人抓住了呗,还能有什么情况?反正肯定不是别人请进来的。”钟七娘倒是蛮不在乎,依旧是笑意盈盈地说着。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响起了一阵阵“隆隆”的轧轧声,像是巨大的机关齿轮转动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紧接着无数道强烈的光线倾泻而下,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直至我适应了眼前的亮光后,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根据太阳的光线,现在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这是一座巨型地宫,是由人工从山腹中,利用先前的废弃矿坑修建的。建造之人说得上巧夺天工,竟然能利用各种物理原理,造出了一座堪比天然山峰的巨型石盘,可以将整个地宫覆盖起来,又可以利用机关使它自由开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