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开始换弹匣,可是刚拿出一个新弹匣,猛地踏空,一下子摔下了栈道——没错,因为手电筒刚才掉了,我这二十多米几乎是盲跑,只有那个死鬼能给我提供些光源,让我极为勉强地看到前面的情况,可是一旦距离被拉开,我就几乎又是在黑暗里狂奔。
这一下我重重砸在下一层栈道上,浑身剧痛,挣扎了半天都起不来。那个死鬼也到了我刚才摔下来的缺口处,正要跳下来,我心急慌忙的,刚才那个弹匣也摸不到了,眼看那货就要跳下来,我只能起身接着往前狂奔——幸好刚才掉落下来的狼眼手电就在眼前,我跑出去几十米,就弯腰拿在了手上。
我从武装背心上又重新摸了一个弹匣,给乌兹冲锋枪装上,这回有底气了,心想:宰了你再前进!
可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阵诡异的哀嚎声从附近传来,伴随着的,是“嘎吱嘎吱”木板晃动的声音。
抬眼一看,一个个“人形发光体”正沿着栈道由下至上而来。
粗数了一下,差不多有20个,其中最近的两个,一前一后紧挨着,距离我还有不到100米。
这一下我就有点发懵了,一个已经如此难缠,来了这么多可怎么办?
就在我发愣的当口,只听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回头一看,刚才一直在追我的那个死鬼,此时也从刚才让我掉落的那个栈道断裂点掉在了我身后。
它的身体顺着这一层栈道的斜度,咕噜噜朝我这里滚了两下,然后又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朝我这里扑了过来。
我抬枪对准它脑门就射,“哒哒哒”一梭子过去,那货脑袋被打得稀烂,终于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从它稀烂的脑袋里,流出一股放着荧光的液体,第一眼看上去,我还以为是脑浆,但再一看不对,这股液体流出后,那个死鬼的头颅不再放光,就好像兔子灯里的光源熄灭了一样。
而且,这股液体落在栈道上后,也开始沿着栈道的斜度向我这里“流淌”过来。我看得心里头发毛,连忙朝前跑去,不想被沾染上。
可是我跑了两步,回头看到,那个死鬼身上其他散发诡异荧光的部分,此时也熄灭了。那些光源也纷纷流淌出来,顺着栈道朝我这里而来。
而且在路上,它们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很大的,散发着荧光的“液体”。
这是看原宿主玩完儿了,看我细皮嫩肉的,相中了要我做它们的宿主?
而且我发现,这股“液体”散发的光芒,是淡淡的金黄色,这和巨坑底部散发的、幽光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坑底放光的,就是这种东西?
此时,我的面前又出现了栈道的断点,而断点的对面,两个“发光人形体”也已经赶到,正冲着我龇牙咧嘴。我回头一看,“荧光液体”距离我大概也只有3~4米的距离,于是一咬牙,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断点。
“扑通!咔!”
我的身体砸在下面一层栈道上,木板在剧烈的冲击下发出一声哀嚎,在我落地的那个点上,出现了一个口子,口子两侧的木板各自上翘,而我小半个身体陷了口子。
我想要爬起来,但很快发现屁股和左腿被木板上的这个口子给牢牢卡住,一时之间拔不出来了。
而此时,“发光人形体”和那股子“荧光液体”也到了我头上的断裂点处,前者冲着我“呵呵”直叫,作势要跳下来,后者就好像胶水一样,一滴滴地顺着断裂点的边缘落了下来,在距离我大概几分米处,汇聚成薄薄的一滩。
我抬起乌兹对准“发光人形体”的脑袋就射。
一梭子过去,两个“发光人形体”脑袋中枪,全都掉落下来,一个砸在我头上,一个砸在同伴身上,等于也是堆叠在我的上方。
我用力想要推开它们,自己也好发力脱困,可是这一用力,臀部和左腿肌肉一动,栈道木板裂口周围的木刺立刻更深地扎进了我的身体,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啊”地惨叫了一声。
更要命的是,那两个“发光人形体”的头部伤口处,此时也开始流出“荧光液体”,如同奶黄包被咬了一口流出糖心一样(我天,这辈子再也不吃奶黄包了),这些“糖心”又有如苍蝇看见臭鸡蛋一样,迅速朝我这边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