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监狱大暴动中,他和8个同伴从监狱里逃了出来。但在迷宫般的地下世界转来转去,他们很快失散了。他自己逃到这里时,已经是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往前一步,最后死在了这里。
我心中暗想:也是个苦命的人,可惜我自己也出不去,否则一定找个地儿把你好好葬了。
不过我仔细看了这本笔记本几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人并不是从刚才那个被炸塌的洞口进来的,而是从另外的地方进入这个洞穴,可能是之前已经在洞里面爬了很久,看不到找到出口的希望,加上体力也已经耗尽,这才死掉的。
我心里面顿时升起一股希望:也就是说,这个洞穴的另一头是有出口的!那个出口,就是这个死人的入口。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振,整理了一下手上的物资和装备,然后索性把“光头”身上的武装背心给脱了,自己穿上,然后就往洞穴的里面爬。
和刚才一样,越往里爬越窄,越往里爬越窄。当我跃过那具尸骸后,感觉洞道四壁把我的肩膀死死地卡住,我往前挪动一寸都难。
我只能推出来,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再往里洞道似乎更窄一些。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个死鬼之所以能钻过来,很可能是因为他在监狱里长期吃不饱,并且受虐、超时长劳动,导致整个人骨瘦如柴,身形小得超乎寻常。
我这样身形健壮的一条汉子,魁梧无比的型男,那是说什么都钻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我又感觉一阵绝望,几乎想饮弹自尽。
就在这时,我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焦糊的气味,有点让我想起小时候弄堂里各家生煤炉时,那种刺鼻的味道。
而且,整个洞道里白蒙蒙的一片,都是浓烟。
我迅速意识到:洞口外的那两个雇佣兵炸塌了洞口还不够,还在往这里灌烟。
这两个杀千刀的!这等于是在补枪!
我心里面暗骂,但此时此刻,我没有任何办法,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往里面爬,看能不能拼出一条生路来。
于是,我把双手举过头顶,尽量减少肩部的宽度,然后用腿脚和腰腹的力量,往洞穴深处用力地拱。
一下两下!
很好,再次被卡住了!
而且这一次更绝,我非但不能前进半分,连想退回去都不可能了。
四周被白烟包裹,白烟钻进我的鼻子、眼睛里,我忍不住剧烈咳嗽,眼泪都流了下来。
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刚才明明还看到白月的来着,明明近在咫尺,我能够救她的!
现在我手上要枪有枪、要手雷有手雷,我一定可以救她。
再往前挤一挤!再往前挤一挤!大不了肩膀骨折,大不了被活活卡死在这儿,惨是惨了些,可是将来到阎王那里见到“兽哥”他们,我至少还可以说一句:别骂我了!爷真尽力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就好像一只试图从蛋壳里破出来的鸡仔,又好像试图破茧而出的蝴蝶,面红耳赤地往里挤。有一度,我甚至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珠子都要被迸出来了。
终于!
在两只肩膀一阵剧痛后,我忽然感觉到四周宽敞了一些。
虽然空间还是很逼仄,虽然肩膀脱臼,我双臂使不上力,但我至少能够往前爬了。
我用双腿和腰腹力量往前拱,居然发现越拱越顺畅,越拱越顺畅——刚才那一段,是整个洞道里最狭窄逼仄的部分,过了那里,前面可以说就是坦途。
我心头狂喜,一个劲儿地往前拱,很快,把要命的白烟都甩在了身后。再往前拱了约莫15~20分钟的样子,我就感觉到前面似乎吹过来一阵清凉的风。
Yes!快到洞口了。
我继续往前拱,很快,前面传来了一阵亮光——是洞口。又往前爬了一会儿,我爬出了洞口,一个大小类似于猫耳洞的洞口。
耳边传来湍急的河流声,看样子我还是在河边。
这里是一条巨大宽敞的隧道,地面平整,并排走几辆汽车都没有问题。
左侧一片漆黑,而右侧则能看到洞口,和透入的光亮。
我稍微辨认了一下方位,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