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希尔又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大骆驼”也叽里咕噜地回了几句。查希尔猛然间睁大眼睛,满脸怒容地呵斥了一声。
“大骆驼”摇摇头,拍拍胸口,说了很简短的两个单词。
查希尔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大骆驼”的那个手下,登登登跑到地面上,捡了一个可乐塑料瓶上来,交到“大骆驼”的手上。
“大骆驼”对着查希尔一鞠躬,然后开始沿着平台旁边的“路”走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到,“大骆驼”走到一个铁制梯子边,然后开始沿着铁梯子往下爬——往储液罐的底部爬。
我吃惊地看着查希尔,说道:“你……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你让他做什么了?”
查希尔的脸色极为平静,他说道:“那几具尸体已经变成了厄真丹,是毁灭阿比拉的魔。底斯多兄弟自告奋勇,去尝试着杀死它们,或者近距离观察一下它们,好为我们将来消灭厄真丹做好准备。”
什么鬼?
我瞪大眼睛看着查希尔。之前,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面部有残迹,但举手投足间极具教养而且充满魅力;而此时,我觉得他全身上下充满了阴森森的魔力。几句话就把“大骆驼”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逼得去爬化学储液罐?
直到如今,我都没整明白查希尔当时和“大骆驼”的对话内容具体是什么。但“大骆驼”实打实地就是被说服,或者说威逼着去做了这件事。
我拿起手枪,说道:“开枪爆它们的头不就行了?”
查希尔淡淡的一句话,让我顿时住口:“如果这个液体是易燃的呢?”
而且很快,我就意识到,查希尔所做的事情,未必错。
“大骆驼”一步步地下到储液罐内,在接近储液罐内的液体表面时,他先用右手勾住梯子横档,左手拿着可乐瓶弯下身体,把可乐瓶放入液面,把空可乐瓶灌满,盖上盖子,放进口袋里。
然后,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那三具尸体,也就是查希尔口中的“厄真丹”还在液面上漂浮着,做着无规则的布朗运动。大概几分钟后,有一具尸体飘到了“大骆驼”的脚下。
“大骆驼”双腿勾住铁梯横档,身体后仰,一匕首扎进尸体的后脖颈。
他这招玩得非常漂亮,身体舒展自如,我在心里面叫了声好。
然后,“大骆驼”一手抓住尸体的头发,一手用刀去割,很快,就干净利落地把尸体的头颅割下,拎着一收腰,然后就沿着铁梯往上爬。
查希尔向他伸了伸大拇指,“大骆驼”脸色平静地朝他点头示意。
那颗脑袋被“大骆驼”拎在手上,我看到他的表情狰狞,并且发白发胀,格外瘆人。在那一刻,我胃里面翻腾了两下,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几秒钟后,“大骆驼”距离液面已经有2米多的距离。
就在这时,储液罐里另外两具尸体几乎同时动弹了一下。
我心头一凛,看到其中一具尸体四肢开始划动。
“哗啦、哗啦”。它本来距离铁制梯子就不远,很快就到了铁梯附近,开始往上爬。
它往上爬的动作非常奇怪,正常人爬梯子手脚轮番交错向上即可,它却是四肢轮开了往上。每爬上去一格,四肢就各自轮上一圈——看上去它的髋关节和肩关节就要想脱臼了一样。
“啊!啊!巴库多里达……”“大骆驼”的手下开始用当地语言大喊,应该是提醒“大骆驼”注意。
“大骆驼”显然听到了手下的警告,回头向下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加紧往上爬。但“厄真丹”的爬动速度更快一些,两者的距离不断地在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