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感觉脚踝这里一紧,有一双冰凉刺骨的手拽住了它,开始往上提——这双手非但凉,而且细、更加硬。给我的感觉是,上面没有一丝丝的皮肉,很可能是骷髅手。
“骷髅手”就这样拖拽着我的脚踝,把我下半个身体首先拖离了地面,半倒吊起来。随即,我就感觉我的左胳膊和右胳膊也被类似的“鬼手”给抓住,它们在撕扯我。
我终于反应过来,拼命地扭动身体,总算把两条胳膊给挣脱了,迅速解下了56式,拿在手中。与此同时,我的腰上一紧,被一束极粗的头发丝给牢牢缠住。
随即,头发丝和“鬼手”同时发力,我整个人一下子被提到了半空。
我也开火了。
“堂堂堂”!
我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打出三颗子弹,火星四溅中,我看到,此时整个洞道里,从两边的壁画中伸出无数只“鬼手”正在那里挥动着,头顶的天花板伸出无数缕头发丝来,这些加在一起,就好像小肠里的绒毛一样。
而且,就在洞道的最深处,也就是刚才我所看到的,迷宫死胡同尽头,那个“恶鬼”所在地方的方向,此时也闪烁着一团红色的微光,那团微光勾勒出那个“恶鬼”的影子。
但说来奇怪,火星一旦出现,缠住我腰部的灰黑色头发丝猛地松开,然后就化成点点银色晶体,消散不见。
非但是头发丝,连“鬼手”也在瞬间全部消失。
于是,我一下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浑身酸痛。
但子弹的火星只能作用瞬间,很快四周又是一片漆黑。我感觉到,那些头发丝和“鬼手”重新从壁画里冒了出来,正在朝我袭来。
果不其然,这一次是我头颈这里有点发痒。
好在我刚才利用子弹所打出的火星,看到手电筒在哪里了。
就在我12点钟的方向,距离我不到半米——我迅速扑了过去。
可是扑过去后,我用手一摸,摸了个空。
嗯?难道……难道被黑暗中的“鬼手”拿走了?
同时,我的小腿肚子一痛,被一只极为有力的“鬼手”抓住了。
我心头大急双手拼命挥舞着,果然被我抓住一只“鬼手”,我还摸到了被这只“鬼手”抓住的、和它一样冰凉的手电筒。
这一下我死抓着就是不松手了。后面,好几只“鬼手”此时抓住了我的两条腿,开始往后拉扯我。
我咬牙从腰间拔出匕首,拼命地划拉。黑暗中,我确信,那只拿着手电筒的“鬼手”至少被我捅了七八刀——
最后,它终于放手了。
而我一下子被“鬼手”和头发丝缠着,被吊到了顶端。随即,我就感觉到身体紧贴住了天花板,而且紧贴住天花板的部分皮肤上一阵灼热的剧痛。似乎整个人要被融化一样。
我立刻打开了手电筒。
橘黄色的光芒亮起的瞬间,那些“鬼手”和那些头发丝,就和刚才那样,化作晶体消散不见。
我整个人也一下子跌在地上,这一下摔得更重,半天都爬不起来。
但我再爬不起来,还是死死抱着手电筒不肯放手——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保命的一张王牌。
隔了半天,我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用手电筒四下照了两圈——光线照耀处,那些“鬼手”和头发丝在壁画中,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我心头暗笑:这个鬼还特么挺有特色——不观测就冒出来,一观测就消失,“薛定谔的鬼”???
我继续往回赶,摸了摸胸口,感觉刚才的那种剧痛似乎缓解了不少——看样子白月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我跌跌撞撞,终于回到了刚才的岔道口。
用手电筒一照,顿时傻眼了。
壁画中那三个胡服男子还在,但问题是三个家伙都没了脑袋。
地面上能够看到剥落的壁画,而剥落的壁画中有这三人的脑袋。
我猛地想到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
“哪儿来的混蛋?”
“砸我头干吗?”
“让他也出不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