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最先起于肚子这里,很快蔓延到整个躯干。我睁开眼睛,满地打滚,但疼痛还是蔓延到四肢,甚至头部。
我咬着牙死撑,双手死死抓住地上的泥土,手指抠到了泥土深处,嘴巴里也满是泥巴,就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再接下来,我就感觉有一把刀在我全身上下割着,先是在脸上割我的面皮、眼皮,然后是割我的胸口,割我的腹部。这感觉,就好像不打麻药就给我进行全面的外科整形手术一样。
睁开眼来,我看不到自己身上有流一滴血,但是能看到我的手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我的腰在变细,连胸口都在缩小,皮肤也开始暗淡、发灰。
这变身的过程什么时候能结束?
太!疼!了!
还有,我……我这是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看样子这回不再是个美女了,应该是个恐龙?他妈的,太亏了,我还没来得及……
当这阵蔓延全身上下的剧痛逐渐消散的时候,我感觉就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
我翻过身,仰躺着,看着头顶上的胡杨木树冠,足足有十几分钟一动不动。
然后,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四肢,觉得“外科整形手术”结束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小碎步跑向遥远的河边。
我要看看,今天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两岸郁郁葱葱的胡杨木,还有远处的“光滑金字塔”。我把头深过去,对着河水一看——
她?
我变成她的样子了?
我缩回头,瞪大眼睛平视着前方。
不不不!我应该是看错了!
当我再次把头探过去,看清河水中的自己时,我终于忍不住哀嚎了一声,颓然坐倒在地。
没错,我变成了白月的样子!
此时的我,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外,外形和白月完全一模一样。
难道这“毛病”还和我的意识有关?我喜欢白月,没事儿老是想她,就会变成她的模样?
我花了足足10分钟,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至少在今天,我就是白月的双胞胎姊妹。
接下来,我有一点好奇,如果白月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有何感想?
嗯,先去暗中观察一下他们也是好的。
于是,我收拾了一下,用河水冲了冲手上、身上的淤泥,找到先前被我扔在一旁的背包和56式突击步枪,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朝着“兽哥”他们昨天宿营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我发现,背包和56式突击步枪和昨天比,似乎轻了不少。我很快意识到,不是这些东西真的轻了,而是我的力量大了。
看样子,昨天的我是一个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而今天的我,也就是“克隆版的白月”,则是一个外表柔弱,实则强悍的妹子。
走了不到20分钟,我就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蛋白质被烤熟的香味,到了他们的宿营地旁,我躲在一棵胡杨木旁,只见这群人全都醒了,正在整理行装,似乎准备出发。
而昨天那堆篝火也已经熄灭,篝火旁边,我昨天杀死的那只鳄鱼静静地躺着,身上很多地方都残缺不全——很明显,他们昨天烤鳄鱼肉吃得挺欢。燃烧篝火的达科他火洞边,还整齐码放着几张椭圆形的胡杨木宽叶,每张叶子上放着一块烤熟的鳄鱼肉。
白月在和“兽哥”说笑。
“昨天你是不是担心鳄鱼肚子里有人,所以一开始不肯吃鳄鱼肉?”
“嗯。你不担心吗?”
“哈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担心我们几个能不能活下去。”
“我昨天看到鳄鱼鼓胀胀的肚子,担心刨开来,发现是……”
“发现是那个废物点心,对吧?”
“嗯。大恶狼,我们回去找他好不好?”
“兽哥”却不说话了。
白月叹了口气,说道:“至少,等你到了里面,找到你姐姐,咱们再去找他。他这么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他也是咱们’大秦’的人。”
“兽哥”说道:“你别想歪了。我也想找到他,可是这片地儿这么大,我们的给养又只剩下这么点儿,如果一味地找他,可能所有人都会搭进去。如果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大不了陪着他死。另外,你留下了这几块鳄鱼肉,如果他还活着,应该能吃到。”
白月不再说话,默默地替“兽哥”背上81杠。他们很快朝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