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敲玉的潜规则是能打白条,再由巽店的人带着条,到客人府上取走相应的银两。
毕竟一旦敲玉就很容易上千两,这些贵客轻车简从,几乎不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钱。
但刘管事今天摆明了要孔幽直接付钱,付不出不能走。
孔幽现在被架在火上烤,梁逸天、刘管事、还有这些围观的看客,根本不让他全身而退。
孔幽注意到,在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已经出现了很多道行不浅的修士,应该是被店家聘来,专门处理这些买东西不给钱的人。
这回可有点麻烦了。
孔幽本来的计划是打白条。他在孔家留有一些家底,就算不动用孔暝掌管的家财,也能拿出五千两。
孔幽过去对钱财看得很淡。可在离开孔家这二十年,他粗茶淡饭,不怎么花钱,不知不觉也攒下了不少。
然而他不能马上把这笔巨款变到这里,没有人会随身揣着五千两黄金。
周围越来越吵了,大家大抵是猜到他拿不出钱,对他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一个穷鬼,来这里装什么有钱人呢?”
“他装得还很像,兜比脸都干净,还能坐那么稳当。”
“人家梁逸天虽然被家族除名,好歹靠着自己也能给出三千两。这孔幽,一边蹭着孔家的名声,一边赖在鸦首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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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听说吗?他在上次问道时丢了人,鸦首山待自家弟子宽容,不但没有把他赶出去,还给他保留了首席。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还敢到这里撒野?这可是天市垣!修真界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和看热闹。
孔暝望着被各种嘲笑和讥讽包围着的孔幽。
他莫名想到了上一次的瑶台问道。那时他在很偏僻的地方去看一批新锻造出来的兵器,一时半会儿不能抽身。
等他回来时,孔幽已经跟随同门回到鸦首山了。
孔暝在想,现在的孔幽,是不是也和那时一样,被各种各样不友好的声音包围,无从辩解。
他的右手四指拢起,向下轻轻一折,让站在帘外的管事进来。
“主子,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那管事悄声退出雅间,沿着楼梯下去,避开人群,来到外面。
他几乎是在外面走了一小圈就绕步子回来,大概是在察看东西是否准备好。
等他检查完毕,就站在门口扬声开口。
“劳烦诸位让让,我家主子要的五千金到了。”
管事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门口。
门外站着十个蓝衣侍从,地面落了五口巨大的箱子,沉甸甸的,看上去就装了不少东西。
自打管事刚一出现,众人的议论声顿时停了。
这位管事是年轻面孔,最近孔暝谈生意总喜欢带着他,而不是府中的那位姓张的老管事。
他一出现,而且口中称着“主子”,人们不免怀疑孔暝是不是到场了。
“孔暝来了?他知道有人冒名顶替他了?”
“等等,你没听那年轻管事说什么吗!他说五千金到了!”
“孔暝给孔幽送钱来了?他真这么积极地给他没用的哥哥收拾烂摊子?”
“那箱子里面装的就是五千金?!”
人群自动分开,蓝衣侍从单手拎起抬箱子的木杠,从门口鱼贯而入。
箱子沉重的盖砰砰打开,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金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