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
翟灵鹤笃定说道:“是,非死不可。草民并非是要审判大人,而是得给百姓一个交代。是是非非,岂是我们一言一句就能决定的。”
杨梭紧绷着身子,满腔怒气似要发泄出去,悲愤说道:“可事实便是你试图以一人之言,判定我的罪过。你过于狂妄了些,本官看你不适合替辛家谋算,倒适合善用人心。”
翟灵鹤满是不屑,心里烦着他人训诫自己。无奈忍了又忍,咽下了反驳的话。今日不知怎么,极容动怒。
“不要在心里想着怎么编排着本官,你这小心思本官看得清楚呢?”
翟灵鹤脸色未改,“大人说得什么话?草民禁言受教。”
杨梭扫了一眼翟灵鹤虚伪地模样,轻笑道:“你不一直想知道本官为何要这么做吗?当下便一五一十告知于你。”
“愿闻详情。”
“你可知,五年前,北河国夜袭大兆时,虞秀军打胜的驭北之战。”
翟灵鹤直言说道:“不知。”
“你竟不知。”杨梭有些失望,嘲弄说道:“我竟以为所有人都该知道那场战役,可笑,我真是太可笑了……”
翟灵鹤寻思着,自己应是不知。初入大兆国也才三年不到,但确实闻所未闻。
不过,就算是为了附和他表明自己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结果?索性再没有出声。
“北河夜袭永州驻地,虞秀军仅凭三千兵力却硬生生抗住了北河八万强兵的进攻。熬守三月之久,终于迎来援军。
你可知如若没有虞秀军的坚持,永州便归属北河,我大兆至少还得苦战一年。一年啊,疆土沦陷,多少百姓会因为战事饱受苦难。”杨梭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往事,沉浸于其中。
“三千敌八万,属实有些夸大。”翟灵鹤丝毫没有同理心,只想着杨梭的这些话的重点,“大人,是否另有原因?”
杨梭怒火攻心,嘴里不停地哆嗦,“混账,混账小儿。”
翟灵鹤不明所以,问道:“大人?我是说的不对吗?”
“对,好的极了。你千辛万苦想得到的真相就是——虞秀军三千精兵也毫无胜算,我等将士正要誓死抵抗。有一位游世仙人,向逐鹿将军进言。
所获的天石有奇用,研磨成粉石。服入体内,便可使力气增大数十倍,伤害处几息痊愈,多数服用便能持续不眠不休。”
翟灵鹤心里犯起了质疑,仙人?
“起初将军并不相信,可那时别无他法。仙人极力说服,将军打算一试。果真如仙人说的一模一样。伤口不到一刻,竟是痊愈了。”
翟灵鹤沉吟片刻,倏忽问:“大人,也在其中?”
“是,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像他们一样痛苦死去。”杨梭说罢,挽起袖袍,露出缠着纱布的手腕。
揭开纱布后,只见腕上的皮肉极其狰狞地缩紧,有些地方已经紧绷到裂开血淋淋地伤口,有的鲜血淋漓,有的开始腐烂。
翟灵鹤看着那处伤口,却无动于衷。却想上前摸一摸,那般血腥沾上指尖的温热。
翟灵鹤入怔,心脏里的蛊虫又在蠕动。随后清醒回转,挪开了视线。
杨梭以为他是被吓到,自顾用袖袍笼盖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