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色鬼冷哼一声,将银票妥善地塞进了自己的袖中,“不过就是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和那些花街柳巷的有什么区别?本官看得上你算是你的福气,你还端上了?既是如此,便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说罢,他便在窗棂上重重叩了两下。
还不待骆秋反应,便有人从外面将门打开,重新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去了前堂,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到地上重重一摔。
那位刚刚还像色中饿鬼的县太爷,此刻摇身一变,坐在堂上俨然一副刚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模样。
好在骆秋的一百两也没有完全打了水漂,再次上堂之后的确免了她的板子,不过教唆他人逞凶的罪名却是实实在在地安在了她的身上,正当她就要和堂上另外一拨坐了替罪羊的乞丐要被拖下去收押时。
县衙外面又吵吵嚷嚷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披麻戴孝,哭得就和死了爹妈一样。
骆秋还以为是齐老三搬得救兵到了,可…这阵仗瞧着也只能拖延时间,怎么也和她扯不上关系。
不过等她再仔细一看,居然在这群人中看到了貌似有些熟悉的面孔,可这人到底哪里见过她又实在想不出。
“堂下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惊堂木重重一拍,将哭爹喊娘的声音压了下去。
正巧那位让骆秋瞧着眼熟的女子站了出来,宽大的孝衣几乎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仅露出了一张小巧殷红的嘴唇。
“回大人,奴家是城外朔家庄的,前些时日奴家夫君和兄弟二人外出说是东家有生意要交代,后来去了两三日都不见回,奴家一介妇人不敢擅自离庄,只好央求庄头去找东家,没想到…”说着抽抽搭搭的,擦了擦眼泪,才又续上刚才的话,“没想到东家还以为他们兄弟二人早就回了庄子,知道可能出了事情,东家这才赶紧派人去找…竟发现我夫君和兄弟都…都死在了城外朔家庄十里外的猎屋中了…奴家虽是女流之辈,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夫君枉死,请大人为奴家做主,查明真凶!”
县令听罢挥了下手,示意衙役先将骆秋他们带下去。
直到骆秋被扔进一间又潮又湿的牢房,她才猛然间想起在哪里见过刚才那位小娘子。
她明明记得当时这小娘子就是裙幄宴上在陆家垂拱门迎客的一个小婢女,怎么今日摇身一变就嫁了人,还死了丈夫?
吱吱…两声老鼠叫,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骆秋定睛一看,那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正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虽说她小时候和皮猴子差不多,什么老鼠乌龟,她都捉过,可这么大的老鼠,她还是头一次见,瞧着比外面的小猫都要大了。
这么一看,她不禁感叹难道这牢饭比外面吃得还好?不然怎么能养出这么肥硕的老鼠来?
她甚至怀疑,如果到了夜里,她闭上眼睛,这只老鼠会毫不犹豫地咬掉她的耳朵或者脚趾头。
齐老三这个木头!她又暗暗在心里嘟囔了一声,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就是不知道可为那傻小子知不知道她把银子都藏在了哪儿,能不能想办法进来见她一面。
齐老三平时脑子转得慢,但当时见那阵仗,还有骆秋被带走时朝他望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他突然福至心灵,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几乎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就去了霜红别苑。
非昨见他又是火急火燎的,知道肯定是骆秋的事,话不多说,直接将他带了进去。
闻居远这回倒是比上次镇定了许多,他早就知道陆知厦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后招。
他先是问清楚了事情经过,又让非昨派人去徐府。
既然对方要将事情扯到明面上,且一定看出骆秋是他的软肋,想以此逼他就范,那他就顺水推舟,索性将所有事情都摊开。
毕竟徐禹保是江夔的布政使司,还骆秋一个清白的能力,定不在话下。
齐老三见他问完话之后迟迟没有动作,亦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能焦急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