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日,终于从京中传来了消息。
梁敬轩被革职查办,与此同时京中还专门派了督察御史,将梁敬轩暗杀证人,勾结赵氏私卖盗窃珍宝等一干卷宗带回京城,一一核实。
梁府被抄了家,牵连出不少朔州一应大小官员,还有参与贿赂买卖官位的富商巨贾。
唐家虽和梁家沾亲带故,也曾送了不少珍贵布帛绸缎,不过并没参与过其他坏了律法之事,加上唐玉露听了骆秋的提醒,早早就劝父亲兄长准备好相关账册,主动向御史大人交代了事情原委,只是罚了些钱财,并无额外重罚。
还有一事便是闻居远中毒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除外皇帝和闻清明知道事情真相,其他人一概皆以为他中毒颇深,恐怕命不久矣。
皇帝为了掩盖真相,还特地派了一名御医来给他诊治。
另外便是闻松柏下狱之后,经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后,仍是没个结果。
闻松柏因是当朝首辅,又曾是皇帝老师,饶是三法司也无人敢用刑。
而关键上告的证人如今已死,死无对证。
鲸洲帮那位周帮主的证词与画像虽然能证明闻松柏同鲸洲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于理不通,何况闻松柏从始至终都未对此事解释过一句,便也不能轻易定罪。
如今只能等着闻居远从江夔巡抚陆知厦的身上查出些什么,破了现在的僵局。
在这之前,徐禹保约闻居远又密谈了一次。
此次密谈事关近日在城中的流言——西番国意图不轨,伺机攻打大乾。
徐禹保按照闻居远先前提出的主意,已经写了手书一封,加急送往边关,恰好楚盐府如今的布政使司是他旧日同僚,两人虽数年未见,但当年情义仍在。
相信过不了多久,边关就会有消息传回,在此之前,是要将陆知厦的底细尽快查清楚,还有他同京中何人勾结也要一并弄清。
这次京中来信,还有一封闻清明的家书。
闻居远看过之后,便将家书直接烧了,在深夜去了一趟徐府。
徐禹保有夜里处理公文的习惯,因此闻居远到的时候,还未就寝。
已近子时,更深露重。
徐禹保见他眉梢沾了一层雾气,一进屋子便凝结成了小水珠,搭在眼帘上,遮住了眸光中的阴郁之色。
他也不客套,直接了当地问:“可是京中有消息了?”
闻居远点了下头,“我父亲给我写了一封家书,让我阅后即焚。”
徐禹保听罢便知这封家书的内容不同寻常,静默了片刻道:“是有关陆知厦的?”
闻居远摇头:“不是,是关于七王柴墉的。我父亲说七王当年的生母并非死于难产,而是死于一场阴谋,故去的崇静皇后可能参与其中。”
当年七王的生母蓉妃宠冠后宫,将所有妃嫔都比了下去,七王柴墉自小聪明伶俐,深得献皇帝疼爱,也因此成了当时东宫太子,也就是先皇的有力劲敌,而崇静皇后出自名门,怎么能忍气吞声看着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便想了个法子,让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每日早朝后便去翀政殿父皇请安,顺便再讨教政事,可先皇是个务实的性子,不愿意在人前装样子,觉得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读几卷书,将来能为百姓做些事。
但又无奈不能违逆母后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几次,可恰好每次去都能撞上七王柴墉,献皇帝爱屋及乌对七王自然十分慈爱,就像寻常父亲那样宠溺,可对太子却十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