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和可为深夜被赶出来,在江夔人生地不熟的,无人能投靠,且客栈也打烊了,只能在城中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两人互相依偎着勉强等到了天亮。
冻了一晚上,骆秋脑子也冻清醒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冯楚橙在那些东西里作了手脚,可后来她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冯楚橙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
且不说冯楚橙想让闻居远当女婿,就算是不当女婿,她一介妇道人家,要闻居远的命做什么?
何况那日她们二人在马车里说话,她瞧冯楚橙不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就算冯楚橙想利用她,让她在闻居远面前失信,能借机赶走她,可也不必用这么狠辣的毒药,万一一个不小心真把闻居远毒死了,不是得不偿失?到时候女婿做不成,倒要成仇敌了。
可那东西毕竟是出自冯楚橙的手,肯定和陆家的人脱不了干系,可那人怎么就能确定闻居远一定会和她有所接触,甚至是用如此隐秘的办法让对方中毒?
可惜她没机会找赵岚问清楚,那里面的东西是全都有毒,还是只有手脂有毒,按理说她抹在自己的手上,不是比间接地闻气息更容易中毒,可赵岚又说那东西对女子无用,男子才有用。
她想到这里,便又觉得乱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人想害闻居远不假,却想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这件事虽说只是让她被赶了出来,可到底是凶险万分,且如今闻居远是死是活,那毒药是否能救都还未知,但眼下闻居远将她赶出来,一定不会再管她了,可若是闻居远身死,闻氏一族定要查明真凶,那她岂不是成了活人证?那想害人的人不杀她灭口才怪,一想到自己又无缘无故地卷进了这种阴谋争斗之中,她便如坠深渊。这样一想,她便觉得自己不能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一定要找机会查清楚这里面的阴谋。
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生计问题,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在被赶出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做了些准备。
她带着可为去了先前看中的一家农户,正好和她之前看中的那片臭水塘离得不算远。
那农户家里有三间茅草搭盖的房子,本来是给两个儿子准备娶媳妇分房用的,可没想到前年大儿子出海打渔,被鲸洲帮的海盗劫了船,至今生死不明,因此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和幼子。
之前骆秋流露出想要租赁最西边的那一间房子时,老两口还有些犹豫,后来听她说是生意人,到时候如果他们也愿意帮忙,可以给他们一些酬金时,那老两口便答应了,想来是生活拮据,要是能给幼子攒下一些家底,也好讨上媳妇。
而且别看这房子破旧,但只要稍加修缮,住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何况她几乎问遍了整个江夔玄武坊赁居这样一间房子少说也要一月三千文,可这老两口只要了三百文,整整少了十倍,这样一来就省下了不少银钱。
正好他们房子前是一片空地,还能用来种肥珠子。
骆秋先付了一个月的租钱,便带着可为欣然住了下来,两人活了泥在中间砌了一堵矮墙,用缝补而成的布当成帘子,将一间屋子分成了两个独立的居室,这也算是在江夔有了个落脚的居所。
过了两日骆秋便亲自去了云蒙庄,按照之前说好的,又从庄子里招揽了□□她采苎麻。
她见那老两口身子硬朗,且为人本分老实,便也叫他们一同做工,这样加上她和可为也有四人。
不过做月洁纸的最后步骤,她还是不敢假手他人,只有可为和她二人知晓。
这样前后忙碌了大约十日左右,终于又做出一批月洁纸。
而且在这十几天,她还特意抽空跑遍了城中四个坊市的医馆和药铺,假装成有疾患的病人去寻医问药,终于也让她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就是这其中的过程有点儿…一言难尽。
她当时只想着那毒药对男子有用,却对女子无效,便一门心思地往这上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