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就站在非昨身后,听得非常清楚。
非昨冲她得意一笑,那个请回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骆秋毫无防备地一把推到了旁边。
她贴着门大声道:“闻公子,你答应教我的事不做数了?”
里面半天没动静,非昨复又上前,长臂一伸,“听到了,公子他不会见你了!”这个骗子,骗了公子这么久,还有脸让公子教她读书习字,真是无耻之尤。
“我不走!”反正今天要是见不着闻居远,她还赖在这儿了!
三个月,她其实没有多长时间,要是想拿到更多闻居远的手稿,至少三日见他一次,哪怕被骂的狗血喷头,她也得来。
非昨气得想打人,但他没打过女人,只好撸起袖子准备把她扔回琅玕轩去。
刚做好准备,忽然门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扔出一个包裹,一颗黑粪球似的东西从包裹中滚了出来。
骆秋两眼一亮,忙将那包裹抱在怀里。
“唐家通过商船给你带的东西。”闻居远的声音再次从屋内传来。
骆秋喜出望外,竟有唐玉露的消息了!
她打开一看,有成熟晾晒好的肥珠子,还有几枚种子,几株用泥土包裹的幼苗,应当也是肥珠子,最底下的是一封信。
“多谢闻公子!”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只要重新和唐玉露有了联系,就不愁以后了。
“拿了东西就快走!”非昨绷着脸,他不明白公子既然不想见她,为何不直接将这些东西转交,省的让她有任何借口。
骆秋白了非昨一眼,没理他,倒是伸长了脖子看向灯影绰绰的屋内。
“闻公子,我能进去吗?”
“不能,把你写的字给非昨。”
骆秋一愣,这还怎么教?难道想敷衍了事?
“那公子你怎么教我?”
“我将写的不好的圈起来,然后再给你写一篇。”闻居远决意以后都用此法,不再见她。
骆秋一听,当即十分爽快地把自己誊写的半篇逍遥游给了非昨,其实她只是担心他不会再给她写了,如此一来既省去见他的麻烦又能轻而易举得他新写一篇文章,甚好,甚好!
随后非昨将她誊写的那篇逍遥游递了进去,放在案几上,他还特意瞟了一眼,暗暗有些吃惊,这…怎么有点儿像公子的字迹,虽说笔力不透,但细微之处颇有公子习字的笔韵。
闻居远走过去瞟了一眼,也略觉吃惊,她自己写的字歪歪扭扭,可若是让她仿写,却是一把好手。
他不禁拿起来细细端详,字里行间能看得出她是下了些功夫,看来说想习字的话也不是假的。
当即他便又把逍遥游剩下的一段都写完了交给非昨,让他拿去给她。
骆秋在外面等得心痒痒,她特别想拆开唐玉露给她的信,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她还隐约有些担心唐玉露会不会怪她不告而别。
不过再一看那晾晒得干净又饱满的肥珠子,又放下心来,不禁感叹她的命真的是太好了,竟遇见了唐玉露这样好的人。
出神之际,非昨在她脑袋顶上晃了晃闻居远给她圈出的字,还有剩下那半篇逍遥游。
她猛地回过神,欢愉地接过来,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喊:“谢谢闻公子。”然后又对眼前面色不善的非昨也笑了笑,欠欠地说:“也谢谢小非非。”
非昨当即就要炸毛,可骆秋已经飞也似地跑远了。
一直在屋内的闻居远听到某人高兴的快要上天的声音,还有她轻快的脚步声,紧锁的眉头又不自觉地舒展了。